孟挽之想找郑成侯,但郑成侯今日未能前来,方才住持领人去迎的,不过是他派来替他检视的官僚罢了。这些朔光和可离看在眼里,但一直藏身寺中的孟挽之却并不知。她以身犯险,只为取郑成侯之命,可如今她要送命了,却连郑成侯的面都没见到,属实令人惋惜。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那位替郑成侯前来的官员问。
“要杀便杀,多说无益!”孟挽之倒是烈性。
那官员执起剑,说:“你以为我不敢么?”
一边说着,他一边朝孟挽之走近,眼看那剑离孟挽之不过五寸,旁边草丛忽然有了动静,那官员与将士齐朝那边看去,只见一阵白色烟粉扑面而来,呛得人睁不开眼。就在这时,华服男子从草丛中蹿出,直奔向孟挽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从团团包围中带走。
等烟粉散去,官员见孟挽之不见,怒极:“给我追!”
侍卫听令,瞬时四散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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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10章
◎孟挽之被救了◎
松林寺是皇家钦点之寺,凡皇家祭典皆在此处举行,因此此寺虽在深山,却极广阔,经台楼阁一重接一重,庙堂殿宇一间接一间,华服男子带着孟挽之七弯八拐,虽然未能闯出包围圈,却也暂时甩掉了追兵,两人进入一经楼内,华服男子透过门缝查看外面情况,未见有人追来,方才道:“应该暂时安全了,我们——”
男子话说到一半,停了,因为孟挽之的刀,已横在了他颈间。男子小心转过身来。
孟挽之问:“你是谁?为何要救我?”
男子双掌竖起,做出投降的样子:“姑娘这样,可是恩将仇报了!”
孟挽之将刀更逼近他几分:“说!你到底是谁!”
男子看了眼刀锋,想将它推开:“姑娘问,我答便是了!”孟挽之不肯放松,他索性不推了,“我叫成予,是任御史家的门客!”
孟挽之又问:“既是御史大人家的门客,来松林寺做什么?”
成予道:“御史大人与郑成侯素来不和,偏偏上巳节之事皇上交与郑成侯来办,让御史大人行监察之责,御史大人不愿来,便让我代行这一趟!”
先前孟挽之打听郑成侯时顺带也打听过朝中之事,朔光与可离也因此听得一些情况,大略是说,郑成侯身在高位,几乎只手遮天,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言官们看不过去,屡屡弹劾,希望皇上削去他的侯位,卸掉他的兵权,以免养虎为患,其中为首的,就是监察御史任长仁。
孟挽之似乎信了,她退开身去,将刀收起,又问:“既是与郑成侯随行而来,为何未伴他左右?”
成予一笑,说:“姑娘不知么?今日郑成侯,并未来此!”
孟挽之十分震惊,也是,方才她搏命拼了一场刺杀,随后发现,这竟是一场笑话,无论从哪方面讲,都很难接受。成予猜出她的想法,解释说:“上巳节之祭是明日,今日郑成侯前来是为了提前检视布防,要说重要本也重要,可以郑成侯的身份,这也不过是件小事,不愿来,便不来了!”
孟挽之将信将疑。早在前几日,她确实多方打探,确定郑成侯今日一定会来松林寺,她才在此设伏,可正如成予所说,郑成侯身在高位,连皇上都要敬他几分,即便是临出发时改变主意,也无人敢有异议。只不过,孟挽之没有想明白,既然郑成侯不曾来,方才她还未曾出手时,成予为何不将此事告知于她。
这厢两人在商谈,外面军士也未闲着,他们细细搜索了附近的屋院,很快朝经楼搜来。成予听到动静,示意孟挽之退到里面,藏在最阴暗那根横梁上。孟挽之纵身跃上去,成予紧随而来,片刻后,经楼门被打开,一个小和尚领着一群士兵进门,小和尚说:“大人可仔细些,莫要弄坏了经文!”
为首的将军“哼”了一声,算是应了,一群人“哗啦”一下冲到里面,将经楼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一炷香过去,他们一无所获,小和尚道:“大人,贫僧都说了,贫僧一直在外守着,今日无人进入经楼!”
将军原本已打算走了,可临走时,忽然嗅到了什么东西,他吸了吸鼻子,顿住脚步,说:“慢着!”众将士闻声停步,他又细细嗅了一嗅,说:“刺客就在附近,我闻到了方才他用的迷粉的味道!”
成予闻言,眉头皱起,惊道:“不好,我们恐怕藏不住了!”
孟挽之在他身后,没有回话,但早在那位将军停步之时,她已抬起了手掌,掌心正对着成予的背脊。成予浑然不知。倒是可离,看得十分紧张,她拽住朔光手,说:“这孟挽之要干什么?”
朔光被她拽得晃了一晃,说:“她要活命,自然要有人引开追兵!”
“不是吧!”可离哀嚎,“她要是把成予推出去,成予死定了啊!”
朔光也有些想不明白,都说人间重恩,纵是无恶不作的坏人,对救过自己的恩人也多会敬如师长,可这孟挽之,成予前脚才将出手救她,她后脚就要出卖于他,这不是常人应有的作为,亦不是生死簿上描述的孟挽之应该有的作为。
有了将军的指令,底下将士再度进入经楼搜寻,那将军也没闲着,这里闻闻,那里看看,不多时便来到了两人藏身的屋子。孟挽之又在手中蓄了些力,几乎已要出手,成予微思片刻,回身道:“姑娘,你且先藏着,我去引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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