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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有这些杂乱无章的流民一对比,越发的神威。
    而他除了是鲁云中,更是一个商人,如今既然与这样身份神秘高贵之人牵扯上关系,往后自然是要想办法牢系。
    沈羡之见鲁云中忽然走神,也没打算走,便疑惑地问道:“先生可还有什么事情?”
    鲁云中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眼里有些失态之色,“不好意思,方才只是想到这人生命运跌宕起伏。”说着,扭头看了妻子的尸体一眼,“若是,若是孩儿她娘在多撑一会儿的话……”
    “先生节哀。”沈羡之也颇有些遗憾,若是她没有在上面耽搁,直接过来的话,也许是另外一番光景。
    鲁云中察觉出她眼底的遗憾自责之色,连道:“此事与小姐无关,只叹这世事无常,便是我鲁某人,大半个时辰之前,也没想到忽发生这些事情。”说罢,便趁机问起沈羡之打算,“我观小姐早前是要往梧州方向去的,只是方才听小姐的话,是要调头去往江南?”
    沈羡之自然是没有瞒他,颔了颔首,“不满先生,我家在江南也有些产业,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不亲自去一趟,我也不放心。”
    “那小姐小心些。”鲁云中虽然刚才猜到了,但真听到沈羡之说要去,心里还是有些震撼的,那样的鬼地方,如今是个人都避之不及,她还要去,叫鲁云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她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真有那个本事,与江南百官对抗?
    他既然是做这粮油生意的,自然也晓得那江南的官仓中,是没有一颗粮食的。
    “多谢。我看两位小妹妹已经收整好了,先生快些过去吧。”沈羡之这倒不是赶他,而是那些流民已经被公孙无音安排的人驱赶着往最近的衙门里去了,她这里也准备着掉头往江南方向去。
    因此,也就不多做耽搁了。
    毕竟她这犹豫不决间,已经耽搁了不少日子。
    与这鲁老爷一家三口告了辞沈羡之便立即调头往江南而去。
    走了约莫三四天的旱路,便到了河道边上,这边还是正常的,山川还是被那青枝绿叶所覆盖着,甚至因上流才下过一阵子的雨,所以这眼前的河水还汌急得很。
    这里并非是城中的渡口,不过几个船夫光着膀子坐在竹筏上,听见马蹄声,原本一个个躲在树荫下抽着旱烟的船夫们,忽然就从烈阳下的无精打采中精神起来,山耗子一样直接扶着划船的竹竿,跳到岸上,朝着沈羡之他们的马车迎过来。
    见着她这队伍前前后后二十来人,原本争先恐后的船夫们眼睛都亮了,这么多人,他们这竹筏是闲不下来了,这银子每人都是能赚到的。
    于是相互间递了个颜色,其中一个年长些的便走上前来,想是这些人拜的把头,由着他来说价格。
    此人一上来就忙着行礼,仰头笑问:“各位老爷们这是要过河,那可是来对了地方,别瞧我们这竹筏小,可祖上几代人都是做这一行的,最是稳当,我们祖宗那时候,可还送过寒甲军呢!”
    公孙无音早前跟着那谢东临三州四府地走,自也看出来了他是这小码头上主事的把头,翻身跳下马便拱手打招呼。听到他提起以前他祖宗们送过寒甲军,神情微微一怔,随即朝河边被绳子固定在老杨树上的几只竹筏看去,“正是要过河,只是瞧着只怕你们这筏子不够?别处可还有?”他问着,顺着河边上下瞟去,这要是分两次走,太耽误时间了。
    有肯定是有的,常言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这沿着河边的小村庄多了去,几乎每个小村边上都有他们这样的营生人。
    但到手的银子财中年人是舍不得拱手送出去的,只仗着公孙无音等人不熟悉环境,“没得了,就是有,去喊的那功夫,咱们都得了一个来回,何必费那劲儿。”
    公孙无音听了,只能作罢,当即只与他说了价钱,人和马匹先送一部份过去。
    不想着几个船夫商量了过后,居然都劝着先要送人过去,再送车马,眼里还多了几分算计。
    却不知道沈羡之他们这一队伍的人虽瞧着是年轻,可哪一个不是老江湖,他们眼底那点算计能看不出来?
    公孙无音却是心地善良,想着这些人也是有家有室的,便劝道:“还是照着原来的送吧。”
    可马车里的沈羡之哪里有这闲工夫给他们浪费?直接从马车里跳下来,直接拔出身后侍卫的刀悬在那把头身上,“少在我这里打那不切实际的主意,老实些按照我们说的,到时候这银子不会少你们半分,可起了不该又的心思,我直接杀了你们扔进这河里,自己橹船。”
    她这语气不温顺,人虽是年少美貌,可架不住这一身带着攻击的红裙,以及手中的剑。
    那几个船夫顿时就被吓到了,也来不及去多惊叹沈羡之的容貌,更要命的是这会儿才发现这些人的腰间,配着集市上说书先生讲过的软剑。
    当即抖得跟筛子一样,手脚也麻利了些,哪里还敢有半分啰嗦和不该有的想法?
    他们原先就想,先送人过去,到河中央的时候加价,若是沈羡之他们不愿意,就不走了,反正他们的车马还在岸边。
    只是沈羡之以为他们是图谋害命,然其实他们哪里有那样的胆子?只是看沈羡之他们着急过河,想着趁机敲诈一笔罢了。
    哪里晓得差点惹了无妄之灾,这兢兢战战两三个来回,将沈羡之一行人渡过河去了,也不敢再想对方给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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