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蒋父出轨,变本加厉,不仅打她们,还会带着女人回家并把她们赶出家门。
她跟着蒋母睡过公园,坐过路边,住过桥底。
蒋母没有娘家,寄人篱下长大,生来就习惯将所有苦痛委屈独自咽下。
后来蒋父被女人骗光钱后卖了房子跑了,蒋遇夏再也没有见过他,跟着蒋母过得穷困潦倒,却再也没有挨过打骂。
再后来蒋母跟了程舟。
程舟是个跛子,脾气很好,从来不打骂蒋母和她,但那会儿的蒋遇夏天生就对成年男性有所恐惧。
她不敢亲近程舟,也不敢接受程舟的示好,觉得所有的好都是带着目的性。
而蒋母嫁给程舟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程舟身上,关心一日一日减少,甚至对她日渐不耐烦起来,每次程舟劝说蒋母对她耐心一点她都会被蒋母反过来骂一顿。
最凶的一次是她倒掉了程舟夹给她的菜,那一次她被蒋母打了一顿。
那是蒋母第一次对她动手,蒋遇夏做梦都想不到以前和她一起躲避蒋父拳头的蒋母有一天会对她动手。
蒋遇夏对这个家心生抵触。
蒋母骂她,让她喊程舟爸爸,说程舟对她这么好她还不知道感恩,问她是不是想着蒋父,还想过以前被打骂的日子。
蒋遇夏由怕生恨,将对蒋母的怨气全部转移到了程舟身上。
若不是程舟,她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母亲对她的态度怎么会转变得这么快?而程舟每次都装老好人在其中周旋,可他越是这样蒋母就越是说她,她也越是不喜欢程舟。
后来蒋遇夏长大了,比小时候明白事理了很多,只是年复一年的,成见似乎已经根深蒂固,纵然知道程舟就是个好人,她也仍旧一如当年。
“小夏,女孩子不要只想着好看,身体也要多顾着,你看你,太瘦了,要不你拍完戏回家住一段时间,我给你做你爱吃的菜。”
程舟的话打断了蒋遇夏的回忆。
蒋母去世这几年,程舟对她的关心并未减少,反而更多了,可程舟每次关心她,她都能记起蒋母冷落她,骂她没良心白眼狼不知感恩的画面。
蒋遇夏感觉自己心里有阴影。
“要拍戏,不太有时间。”蒋遇夏语气疏离。
程舟似已经习惯了她这样,蔼声说:“工作重要,但身体也重要,你母亲当年就是积劳成疾,你下部戏在哪里拍?要不我每天给你送过去,我现在退休了,时间充裕得很,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红烧肉和可乐鸡翅,还有各种汤汤水水……”
“我都说我没时间了。”蒋遇夏不耐烦的打断。
程舟脸上的欢喜和回忆霎时被中断,弯曲的嘴角有些僵硬,眼里有失望聚齐,但他什么都没说,只喏喏地道:“那你有时间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前几天梦到你母亲了,她说一个人孤单,我们去看看她吧。”
蒋遇夏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但她终究什么都没说。
以前她和程舟就没什么可说的,现在能说的好像也只有蒋母。
两人彼此沉默枯坐了大几分钟,程舟说家里的鱼忘了喂食,今天就回去了。
其实蒋遇夏心里隐隐有些愧疚,但她并没有挽留,将人送到了房门口。
程舟杵着拐杖,朝她摆手,“你刚出院,不用送我,好好休息吧,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现在看到了,也能放心了。”
“那,那路上小心。”蒋遇夏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关心的话。
程舟十分欣慰,连连应声,杵着拐杖走了。
他腿脚不好,走得很慢,拐杖落在地摊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如他这个人,从来都是温声细语默默守候。
不知为何,望着这个背影,蒋遇夏有些鼻酸。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讨厌程舟,只是心中有芥蒂又疏离冷淡惯了,仿佛这样才是两人最合适的相处方式。
“既然不放心,怎么不送程叔去机场。”
蒋遇夏回过神,扭头去看隔壁,瞧见莫深站在门口望着她看。
她连忙吸吸鼻子,将眼里的雾气逼回去,但莫深还是看到了,他一怔,看着蒋遇夏转身进屋,将房门紧紧关上。
莫深其实不太懂蒋遇夏为什么不喜欢程舟,但此时看到蒋遇夏眼里泪光闪闪,他好像突然有些明白了。
他泡了杯茶,细细嗅着茶香,回忆着昨晚他去蒋遇夏房间的画面。
莫深从来没有看过小黄片,他认为自己性|欲天生很低,欲望升起的次数少之又少,自己动手解决后就能满足。
昨天浴巾从蒋遇夏身上掉下来时,他居然在那一瞬间有了冲动,想把那个女人按在地上……
莫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事后他想了想,那个女人长相和身材还有皮肤都无可挑剔,当时又在两人独处的环境下,男人会有性冲动都是正常的。
“我想在临死之前草你一次,可以吗?”
刚把胡思乱想的念头用自己给予的解释压下去,偏偏这句话如同水中跃起的鱼儿一样突然出现在自己脑海里。
莫深觉得有些燥,他知道自己怎么了,却又有些难以置信。
端着茶杯走到阳台上,莫深居然看见蒋遇夏在抽烟。
这个女人刚出院,早上的药肯定都还没吃,居然敢抽烟,简直是胡闹!
莫深沉下脸,直接冷喝:“蒋遇夏,谁让你抽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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