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婚他绝不能成,这严重影响他今后的大计。
叶荣榆拍了一把扶手,怒起大喝:“放肆!来人,襄南王抗旨不遵,至黎明百姓不顾,无视先皇意愿,拉下去关进天牢,在牢里好好反思,另剥夺兵权,以儆效尤!”双拳紧握,广袖甩过,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肖铭钰猛然抬头与之对视,夺兵权?原来这才是真正目的!
众人也是惊诧,皇上这是借题发挥啊,无论襄南王抗不抗旨,这都是个大坑。
皇上似乎已经不是原来的皇上了,这气势,和之前判若两人,这是柳太傅教的?
也不对,柳太傅早就和皇上面和心不和了,再看柳太傅,除去刚才关胜出列回话,神色动了下以外,都只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杵在那里,什么也不说,柳党们更是坐壁观望,全看柳太傅的眼色行事。
这是默认皇上的做法。
也是啊,襄南王和柳太傅分庭抗礼,肖铭钰失势,最得利的不就是柳太傅。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襄南王心系南阳城百姓,心急之下才抗旨,望皇上息怒,收回成命!”莫书郎忙出列求情,襄南王一党也随之请饶。
襄南王失了兵权,就和拔了牙的老虎无异,到时候,他们这些人还不得受柳太傅打压得渣都不剩?
就算临阵倒戈也是受排挤的份儿。
叶荣榆哼声坐了回去,微侧着身子,右手的胳膊搭在扶手上,怒视着底下跪着的众人。
“柳太傅,朕罚错了吗?”她微眯了眼,语气冰冷,有将底下一干人等冻晕的架势。
柳明阳没想到她会问自己,忙不迭回道:“皇上罚轻了,按律,抗旨不遵,藐视先皇意愿,触怒天威,应诛杀九族,以血祭天!”
“皇上万万不可啊,若襄南王只因没有遵守皇上一个虚无缥缈的梦,便被处了刑,难以服天下人,实乃让臣等寒心!”莫书郎摘掉九旒官冕,放在透亮的地板上,颤巍巍叩首,“皇上若执意要如此,便把下臣的官冕一并去了吧!”
“莫书郎你大胆,竟敢威胁皇上……”
“皇上恕罪,请皇上收回成命!”柳太傅话还没说完,襄南王一党又有几名官员出列求情,也跟着摘了官冕。
叶荣榆一一扫过底下众人,看到颜如卿望着自己,暗暗为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又垂了头,她分明看到颜如卿隐隐颤动的双肩。
不理会他的小动作,叶荣榆冷笑道:“呵~众卿也和莫御史一般,认为朕只是胡编空谈?”
几名求情的官员面面相觑,齐道:“下臣不敢!”
“哼,既然各位都觉得是空谈,那就不妨和朕一赌!”她顿了顿,看着众人不明的神色,眼神定在肖铭钰身上,他到是挺会忍。
“襄南王尽管和豫伯侯之女大婚,若是大婚当日,南阳城未下大雨,朕下请罪诏书,昭告天下,是朕昏庸赐错了婚,准你们和离,并返还于你兵权,允你镇守边关!”
这话一出,底下唏嘘一片,就是颜如卿这个隐形人也惊讶的看着她,这赌得大了吧。
“皇上,不可!”柳太傅当然是第一个不答应了,他摄政掌管行政权,控制着大半个楚梁的权力,可老大还是龙椅上这位,以前还好,叶荣榆还勉强听他话。
但这两天,这位愈发有不好控制的迹象,开始不听他的话了,连着两日早朝,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现在又没和他商量就来个这么大的赌,柳明阳很是恼火。
叶荣榆罢手,见肖铭钰等人神色开始松动,继续道:“但是倘若你输了,不仅要交出兵权,还要掏出三十万两白银,已充国库,自动请辞,贬为庶民!尔等,敢与不敢?”
她的声音沙哑,却是掷地有声,在这朝天殿内回响开来。
这……
都等着肖铭钰回答,肖铭钰此刻真的想抽自己两嘴巴子,暗恨自己怎么着了她的道,无论他怎么选,都是闷亏,按叶荣榆铁了心要对付他的架势,就算娶了舒沁言,以后也不得安宁。
她是查出了什么吗?不然怎么会前后态度大变。
叶荣榆很有耐心的等着对方的回答,她没记错的话,八月二十,南阳开始连下三天三夜的暴雨,只是暴雨过后,便是瘟疫。
肖铭钰也没让她等待多久,不甘道:“下臣不赌,愿意奉旨成婚!”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样是最保险的选择。女人而已,还不好控制吗!
叶荣榆点点头,目的达到,其实这样就削了他的兵权,理由确实太牵强了些,这次反杀,只是给众大臣一个警告,让他们知道,叶荣榆不是任人宰割摆布的傀儡皇帝。
“襄南王想通了就好,那就来说说南阳赈灾一事吧!”
柳明阳一听,眼睛亮了起来,忙给下面的人使眼色,户部尚书左悠远出列凯凯而谈,最终就是一句话,让皇上准许派他去赈灾。
叶荣榆耐心的听完,问道:“左卿可有十足的把握让南阳每一个灾民都得到最好的安置?让朕所拨下的赈灾款都落在每一个灾民手里?”
左悠远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顿时愣住,也只不过一瞬的功夫,忙保证道:“这本就是下臣的职责所在,定不负皇上所望!”
户部本就是一个吃香的所在,看看他们户部的官儿,从上到下,哪个不是吃得满嘴流油,叶荣榆会信才是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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