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曦皱了下眉,“你有没有想过,你只是觉得自己还喜欢她罢了,因为‘喜欢过’,所以才有执念。其实她早就不是你喜欢的样子了。”
方渡摇了摇头:“你说错了。”
“哪里说错了?”陆曦问。
方渡道:“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类型。我喜欢她,只是因为她是她。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只喜欢她。或许你说得没错,是种执念,一辈子的执念。”
所以他一直将她小心翼翼地藏在心里。
他怕她只把他当做哥哥,又怕自己吓到她,怕她会躲得远远的,再也不见他。他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所以才不敢轻易踏过那条线。
但是现在,他不想再做个胆小的人了。就算她现在不喜欢自己也没关系,他可以慢慢等,等她愿意看自己的那天。
就算等不到那天,也没关系。至少他尝试过了。
他这辈子,早就栽到她的手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沉默半晌,陆曦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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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梁淮生家里出来已经很晚了,梁淮生把林槐夏送到门口,奶声奶气地问:“姐姐,你下次什么时候过来呀?”
“等我不忙了就过来。”
梁淮生点点头:“你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再过来。到时候我数学一定考个一百分给你看。”
林槐夏弯起眼睛,揉揉他的脑袋:“好,在家听阿婆的话,好好做作业。”
梁淮生重重地点了下头,问她:“叔叔为什么没有和你来?”
提到方渡,林槐夏就来气。但她没法在梁淮生面前展露,只笑眯眯道:“他今天比较忙,没时间过来。”
“可是……”梁淮生不解地眨了眨眼,指向巷子口,“他就在那里呀。”
林槐夏顺着梁淮生指的方向望去,方渡正站在小巷的拐角处,半倚着路灯。
天色已晚,暖色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直又长,孤零零的一条拓在石板路上。
林槐夏想假装没看到,梁淮生却高高地举起胳膊朝方渡挥了挥,扬声道:“叔叔!你怎么不进来呀!”
听到梁淮生的声音,方渡慢条斯理抬起头,朝两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笑着和梁淮生解释:“有点事,刚到,我来接她回家。”
梁淮生心地单纯,他说什么就信什么:“嗷,那叔叔照顾好姐姐,姐姐刚刚进门的时候不小心把脚崴了,在家敷了点药,但是还没好。”
方渡微怔:“怎么搞的?”
“没事。”林槐夏没想到梁淮生嘴这么快,红着脸道,“想事情结果没看台阶,绊了一跤。”
她推了推梁淮生,“快回去做作业吧。”
“好,叔叔照顾好姐姐,我先回去啦。”梁淮生朝两人摇摇手,蹦蹦跳跳地跑回去了。
梁淮生走后,方渡半蹲下/身:“让我看下,严不严重?”
“没大碍的。”林槐夏推了下他的肩膀,“回去再敷点药就好了。”
方渡不禁皱起眉:“如果他不说,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
“没有。”林槐夏小声嗫嚅,“……走路有点瘸,能看出来。”
“还说不严重。”方渡眉宇蹙得更深了,“把裤脚撩起来,让我看下。”
林槐夏不情不愿地撩起裤脚,脚腕处肿起来一块淤青的鼓包:“真的没事,就肿了一点而已。”
“还好没伤到骨头。以防万一,去医院看一下吧。”
“没事的,我带了药膏,抹一抹就行。”
“不行,去医院看看。”方渡执意道。
两人争执不休时,一个男生拐了进来。
杭思淼看到两人,不禁一愣,而后凶巴巴地皱起眉:“你们怎么在这里?”
林槐夏对眼前这个男孩有印象,是梁淮生的堂哥。
她温声道:“我们来看看淮生。”
“看他做什么?”
杭思淼一直对他们有敌意。
受他大伯影响,他一直觉得林槐夏他们是来毁掉他们住的巷弄的。也就梁淮生总是向着林槐夏他们说话。
他今天可算是明白梁淮生为什么总是向着他们说话了,合着有事没事就跑来给他弟弟灌迷魂汤,梁淮生心底那么单纯,肯定他们说什么信什么。
大伯说了,这些人就是资本家的走狗,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不可能替他们真心着想。
想到这儿,他也没了听林槐夏解释的耐心,怒冲冲推搡她一把:“以后别来烦他!”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林槐夏脚上有伤,没想到杭思淼会推自己,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墙上。
杭思淼觉得自己没使多大力气,是林槐夏碰瓷。他的语气又狠戾几分:“装什么柔弱!”
他故意朝地上“啐”了一口,转身要跑,却被旁边的方渡拽住胳膊。
方渡没跟他客气,语气阴鸷道:“跟她道歉。”
杭思淼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扬起下巴。
方渡冷笑:“只会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能不能有点骨气?”
杭思淼被他激了一下,怒气冲冲地瞪起眼:“我他妈——”
他还没说完,瘦得只剩骨头的胳膊被方渡一捏,杭思淼吃痛,知道眼前的人是要和他来真的。
他打不过方渡,又不愿认怂,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凶巴巴地瞪着两人:“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们!再敢来,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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