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你等着我,我马上来。”夏雪避开楚少扬的视线,只想马上离开这里。
楚少扬听到电话里的对话,眼睛里的光彻底暗淡下去,他放开禁锢住夏雪肩头的手,低下头,带着自嘲的笑,喃喃地说:“原来你是陪他来的,怪不得……”
夏雪挂了电话,略带局促地站了几秒钟,没说一句话,转身向外走去。
“小雪,”楚少扬在夏雪离开楼梯间之前,叫住她:“我等你给我一个答案。”
夏雪已经打开楼梯间的门,听了楚少扬的话,并没有回身,只是停了几秒钟,还是出去了。
楼梯间的门自动关上,声控灯也熄灭了,留下楚少扬一个人站在黑暗中。
*
俱乐部出游定在两天后出发,目的地是离北城不远的青州,那里有山有海,是个风景很优美的海滨城市。
夏雪收到队里通知出游的微信,看到上面的出发日期是6月28日,第一反应是这天是楚少扬的生日。
夏雪和楚少扬在一起,一共给楚少扬庆祝过两次生日。
如果说那两年夏雪的生日都是不好的回忆,那么楚少扬的生日则全部都是甜蜜。
第一年生日,楚少扬去外地演出,要生日当天才能回来,夏雪和他电话里商量好,那天去他家里等他。
夏雪跟俱乐部请了两天假期,提前一天就去了楚少扬家,采购了满满一冰箱的菜肉水果,还订了一个蛋糕,打算第二天给楚少扬做一桌菜,让他一回家就能吃到热乎乎的饭菜。
只是没想到,楚少扬前一天半夜就回来了。
楚少扬回家看到床上已经睡熟的夏雪,心里软得不行,加上两个人已经有小半月没见,楚少扬就有点失控。
而他失控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夏雪浑身酸痛,嘟嘟囔囔地抱怨他太用力了。
楚少扬为了将功赎罪,没让夏雪下厨房,而是自己笨拙地炒了几个菜,还不停感慨说,他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寿星,自己给自己做饭吃。
夏雪笑着拍他,他又说,不仅要自己做饭吃,还要挨打,是可忍孰不可忍。为了表示反抗,楚少扬“气势汹汹”地把夏雪压在厨房的料理台上,吻得她喘不上气,浑身发软,差点都要擦枪走火,直到夏雪软声软语地求饶,楚少扬才勉强放过她。
第二年楚少扬生日,不巧又碰上楚少扬去外地开演唱会,本来两个人在电话里说好,等他回来夏雪再给他补过生日。
到了生日前一天晚上,夏雪躺在宿舍的床上,想起楚少扬曾经说过,他最不喜欢的时刻,就是每次演出结束的时候,那种曲终人散的失落,让人感觉很寂寞。
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想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夏雪就跑到高铁站,买了一张去楚少扬演唱会所在城市的高铁票。
坐了两个小时高铁,又打车到达演唱会的场馆外,夏雪才偷偷给苏哲打了个电话,让他找人带自己到楚少扬的化妆间,还嘱咐苏哲千万不要告诉楚少扬,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夏雪记得,那天楚少扬演出结束后,回到化妆间推开门看到自己那一瞬,先是愣了片刻,然后本来疲惫的神情立刻亮了起来,嘴角弯着,眼角也沾染上笑意,快走几步,笑着把自己紧紧搂在怀里。
因为楚少扬刚刚从舞台表演下来,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夏雪被他搂在怀里,楚少扬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把她淹没。
夏雪对那天的记忆,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楚少扬笑得亮晶晶的眼睛和他专属的气味。
夏雪呆呆地坐了好久,沉浸在回忆中。
回过神之后,夏雪有些自嘲,自己曾经以为一无可取的关系,在结束之后,却又发现其实也有很多温暖的片段。
夏雪转念又想起那天在医院楼梯间,楚少扬的神态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眼神里都是复杂的情绪,还有他说话的语气,似乎带着某种沉重的决绝。
咬着嘴唇,感觉心里好似堵了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夏雪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开微信看看楚少扬发来的消息。
这时,手机震动起来,是警察局打来的电话。
原来因为要去青州,夏雪前天曾经打电话给警察局,咨询这段时间能不能离开北城,顺便问了下办案进展,今天电话是给她回复的。
夏雪讲电话的时候,易晓楠从屋外一手举着一支冰激凌,风风火火地跑进来,看到夏雪在讲电话,就站在一边等。
看夏雪挂了电话,易晓楠把手里的冰激凌递给夏雪,说:“快点儿吃,都快化了。刚才是警察局的电话吧?他们怎么说?”
夏雪接过冰激凌,说:“警察说我可以去青州,只要保持手机畅通,能找的人就行。”
“打人那两个人抓到了吗?”
“还没有。”
“那岂不是也没办法定林晓晓的罪?”易晓楠很愤慨。
“嗯,警察说是,得找到那两个人的确是林晓晓指派的证据,才可以起诉林晓晓。”夏雪也很郁闷,咬了一口冰激凌,说:“不过,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交给警察处理。”
“你说,会不会是林晓晓家里找了什么关系?”
夏雪低头想了想,摇摇头,说:“不知道,先走着看吧。”
被这通电话打断了念头,夏雪也就放下了要看楚少扬微信消息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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