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不禁嘟囔道:“阿姐就是被世俗捆绑的畏手畏脚惯了,人生苦短,尽兴而为才是真。”
说着她睨了姜娆、姜贞一眼,笑道:“届时你们若得空,也可来瞧瞧,有中意的我让给你们便是。”
“……”
“……”
姜娆被她说的,竟一时挑不出错来。
妄她一生循规蹈矩,恪守本分,下嫁到蜀州,却也落了个夫妻不睦、婆媳不恭的下场。
思及此,姜娆不再多言。只要姜姒开心就好。
宴席颇为热闹,晌午时分姜姒还命人在园中搭起了戏台子。戏曲余音缭绕,莺啼婉转,最得上了年纪的贵妇们驻足。
另一处的院子里,投壶射箭热闹非凡,一旁逗蛐蛐儿的更是围作一团,嬉笑吵闹。
谢凛今儿个是跟着裴氏来的,他瞥了眼公主府的装置陈列,旋即才看到姜姒的身影。
因着裴氏亲自到场,姜姒难免要上前招呼,纵使谢凛在也避不开。
小姑娘深吸口气,重新换上笑脸,迎了上去。
能感受到身旁男人的注视,姜姒假装没看到,只将眸子落在了裴氏身上。
“夫人大驾光临,本宫有失远迎。”
裴氏连忙抓上姜姒的手,“公主哪里的话,是我来晚了。”
说着她嗔了谢凛一眼继续道:“都怪你阿凛哥哥,成日里围着那些公文转,今日若非我催促,还不知他要忙到什么时候。”
裴氏这番话说的妙极了,尽数往谢凛身上引。
男人眉眼带着些许笑意,有几分漫不经心。他黑眸幽邃,是姜姒熟悉的样子。
场面上,姜姒无法视而不见,可她还未开口,裴氏又接了上来。
“阿凛也有好些年没见过公主了罢?不知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幼时的玩伴阿姒妹妹?”
姜姒闻言一愣。
她同谢凛哪里算得上是玩伴了?
经着裴氏的话,二人无可避免地对视一眼,谢凛似笑非笑地朝她挑了挑眉,仿佛同她想的一般。
男人不动声色,沉声道:“是不太记得了。”
姜姒气得紧。
他说的这是什么话?
前阵子还抱着自己无尽索求,数日前还称心悦于她的男人,如今竟翻脸就不认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见他这般,姜姒自然也无需同他客气,讪笑道:“彼此彼此。”
眼见二人剑拔弩张的,裴氏没讨着好,暗自瞪了谢凛一眼,旋即拉着姜姒朝里头走。
徒留谢凛盯着她们的背影,轻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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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子的戏已是唱到了高.潮,后院莺歌燕语,前厅却是乱作一团。
等姜姒闻声而来,正厅内已是一片狼藉。桌椅茶具碎了一地儿,厅前更是左三层右三层,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姜姒和姜娆姜贞二人挤上前时,只见户部侍郎正将陆良压在地上,丝毫不留情面地挥着拳头。
姜姒吓了一跳。
姜娆身为陆良正妻,二人感情虽不好,可这种时候总不好落了脸面,姜娆沉声道:“住手。”
户部侍郎正在兴头上,经着姜娆一喊,忙不迭再挥两拳,才沉沉将陆良的身子往地上推去。
姜娆脸色阴沉,身为长公主的气势并未因为她的娇柔而退减半分。她一双妩媚的美眸泛着冷意,反而更显瑰丽绝色。
陆谦就倚在人群外的红柱之上。
他身量高,正巧能看到站在中间的姜娆。不是没见姜娆动怒过,每回自己去招惹她时,她皆是这般,一生气就跟着脸红。
有趣极了。
姜娆看了眼整理衣襟的户部侍郎,沉声道:“不知我家官人哪里得罪了彭大人?要受您这般欺打?”
姜娆自小跟在先帝身边,受着长公主的训导,对朝中众臣亦是过目不忘,故而她一眼便叫出了户部侍郎的名讳。
彭大人顿了顿,他正在气头上,自然是不惧姜娆的。
原又是陆良惹的祸事。
打从陆良来了盛京,就发现这盛京的姑娘温柔小意,同他们蜀州女子大相径庭。不消几日,他便成了那平康坊的常客。
陆良一时觉着新鲜极了,成日往外跑,更是时常夜不归宿。
这些姜娆都懒得理会。
可谁知陆良不止染指平康坊那些妓子,竟还把主意打到了盛京的美妇人身上。
世家姑娘足不出户,成日里待在闺阁中绣花识字,陆良碰不得。可京中那些个旷了许久的美妇人就不一样了,她们原就受丈夫冷待,一颗许久未曾暖过的心自然经不起撩拨。
这位彭大人家的大娘子亦是。
彭大人位居户部,是个肥差,自古男人一有银子就有了风流的资本,彭大人亦然。他不止纳了几房妾室,还在平康坊包了个妓子,常年宠着。
他家那位大娘子自然就坐不住了。
寻着机会去平康坊瞧那小贱人时,偶然撞见了正在那买.春的陆良。
陆良是个喜欢丰腴的,正巧彭大人那位大娘子就是个丰腴圆润的,陆良当即起了心思。
这种缺爱的女人最是好哄,稍微给点甜头,陆良就如愿以偿将人拐上了自己的床榻。
这有了第一回 便有第二回,一来二去,两人也是愈发不肯收敛,成日厮混在一起。
今日就更甚了,借着姜姒设宴,两人有了机会相见。可平日里都是在绝对安全的地方,眼下是在公主府,人来人往,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陆良却觉得更加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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