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勾唇微笑:“也不枉你两个时辰的辛苦了。”其实今日的妆容并不厚,大半时间都用在了朝天髻上,平日里魏卿很少梳这个,因为实在是浪费时间,今日虽提早起身梳妆,不过效果也是很显著。
说罢,便缓缓转身出门,往老太君处去请安。
1路走来,府里的下人们都脚步匆匆,个个脸上带着笑容。
可不是么,国公爷回府本就是喜事,老太君更是直接发话,每人赏3个月月例,双喜临门,能不高兴吗?
1路上魏卿神色未变,眼里却都是止不住的笑意,连步伐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到了静恩堂,进去后,屋子里老太君和郑玉柔正在说话,魏卿上前请了安。
老太君温和地看着魏卿:“卿丫头今日可是来得早,想是还未用早膳吧?你们姐妹俩倒是心有灵犀,正好陪我老婆子1起用膳。”
郑玉柔轻笑,和声开口:“今日大舅舅与大舅母回府,外祖母天伦共享,儿孙满堂,3妹妹至亲团聚,柔儿自是极为高兴,天还没亮便早早醒来,想着外祖母必然欣喜不迭,担心您误了早膳,又伤了肠胃,于是便提前过来陪外祖母用膳,1起等着舅舅与舅母回来团聚。”
这话说的极是漂亮,既显得自己恭俭孝顺,大方得体,又表现得友爱姐妹,温厚善良。
魏卿听了,也禁不住心里为她拍手叫好。
不过老太君神色倒是未有变化,脸上依然是温和的笑意,叫人看不出所想。
此时,膳食已摆放齐全,三人入座,进了些食,待到7分饱,漱完口后,便让丫鬟们撤了下去。
魏卿与郑玉柔继续陪着老太君说话,此时外间却有些微吵闹声传来,不1会儿,邱容嬷嬷便满脸喜色的进来,对着老太君笑道:“老太君,方才朱管家来报,说国公爷已经在城外驿站处了,待稍饰形容,进宫面了圣后,便能回府了。”
老太君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忙道:“府里可都打扫干净了?还有正院,也都收拾齐整了?”
邱容嬷嬷面带笑意,连皱纹仿佛都跳动着喜色:“您放心,都收拾好了,1定让国公爷和夫人满意。”
老太君拍着魏卿的手,连声说着好字,脸上笑意1直未消。
魏卿未说话,只1直笑着。
直到此时,二夫人与魏绮才姗姗进来,二夫人气色不太好,虽用了脂粉遮盖着,但离的近了,还是能看到她眼下淡淡的青色,想是老太君那日的话打击到她了。
而魏绮1见到魏卿,便微昂起头,1派盛气凌人,开口1如既往地讽刺:“今日3妹妹倒是来得早,再不是病重无法起身的时候了?也是,大伯父与大伯母就要回府,3妹妹必是欣喜的睡不着了,再重的病也都该好了。”
定国公府人口简单,又无庶出,孙辈就那么几个,老太君喜静,也体谅她们每日辛苦早起,便让她们3日请安1次即可。
魏卿前些日子伤寒不能见风,故未来给老太君请安,这是众所周知的,魏绮明显是在说魏卿装病,只是推辞不来请安,而定国公夫妻1回来,便巴巴的早早来了静恩堂,连病也不屑装了,这岂不是对老太君不孝?
这话当真歹毒,嘉隆帝以孝治天下,无论是世家贵族,还是清贵名流,对孝之1字都是极为重视,若是魏卿这不孝的名声传了出去,即便身份再尊贵,再是天香国色,以后怕也是没有好人家议亲了。
魏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回道:“妹妹前些日子伤寒,幸得祖母体恤,免了请安,只是妹妹早已大好,身子如何,二姐姐昨日不是见过了么?这不孝的名头,妹妹可担当不起。况妹妹已多年未见父母亲,思念心切不是很正常?”
这话1解释了她为何不来请安,2证明了自己病愈,3表达了自己对双亲的思念,实实在在回答了魏绮的话,叫人挑不出1点不是。
魏绮不屑轻哼1声,双手环胸,扭头不吭声了。
魏卿淡淡1笑,并未再说话。
倒是老太君有些不悦,皱眉道:“绮丫头,你平日里娇纵,我睁1只眼闭1只眼,你便真当自己没错?讽刺伤害,言行无忌,这就是你对待姐妹的态度?这般作态,日后哪家会接纳你?”
这话说得就重了,一个快及笄的姑娘,终身大事是重中之重,此时却被长辈当面说言行不端,不被看好,可想而知杀伤力有多大!
魏绮被老太君1番话说的红了眼眶,双手死死绞着,低头不语。
二夫人更是不忿,老太君平日里就偏魏卿,今日更甚,直言绮儿无法为人妻,这叫她如何能忍?
她沉着脸开口:“母亲,绮儿端庄娴雅,温良孝顺,即便素日里骄气了些,可哪家的贵女没点小性子?母亲这话说的有失偏颇了。”
这可是明着说老太君偏心了,二夫人也是被逼的狠了,放在平日里,她是绝不敢和老太君如此说话的。
只是她管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林紫涵还没回来,就急着让她交权,这叫她如何甘心?而在府里,林紫涵的女儿更是处处压她女儿1头,老太君心都偏到天边去了,还不许她说么?
老太君闻言并未动怒,只1双眼睛沉沉的看着她,浑身的威压释放出来,缓声开口:“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老婆子偏心了?”老太君是从战场拼杀下来的,身上的气势连1般男人都震不住,更何况一个内宅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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