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慎幽幽看了她一眼,这才动了碗筷。
余平在一旁笑看着,卓小姐真是孺子可教啊。
“上回的翠玉可还喜欢?”赫连慎忽然出声问道。
提到这个,卓幸脸色一变,狐疑得看向他。难不成他想要回去?
卓幸心中那些小九九一下便让他看破了,赫连慎一噎,这丫头满脸守财奴的模样,简直是俗,俗不可耐!
卓幸艰难的点点头:“很喜欢,多谢皇上,皇上真是大方善良,是好皇上。”
赫连慎:“……”
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罢了。
本来也就是看她贪财,这才找了贵重的东西送她。若是这丫头当真财迷心窍,能用钱留住倒也没什么不可,毕竟没什么地方比皇宫还富庶了。
——
卓幸想的不错,后宫前朝,多少双眼睛盯着皇帝,盯着御书房。
卓幸才刚吃完不久,后宫多少娘娘就得了消息。
皇后如今病殃殃的,倒是没功夫理会这事儿,余妃丧子,接二连三闹了一串,也是元气大伤。
而如今后宫最得意最有势头的,莫过于怀孕五月的魏妃了。
被晋了妃位以后,魏妃便是一宫主位,不仅能住在正宫,宫里的丫鬟奴才也多了不少,往日小心翼翼收敛的气焰越发藏不住。
其实魏妃本也是知府之女,正儿八经的大小姐,自小也是被娇生惯养的,只是自打入了宫,先后几位贵人妃嫔落了胎,她便将自己藏的没了存在感。
如今皇后余妃皆失势,正是她出风头的好日子,方才大宫女勺儿说御书房里来了位姑娘在陪皇上用膳!
这魏妃就坐不住了。
她前日才以龙胎有异好不容易引来了皇上关心一二,可不能被什么外来女子给抢走了。
况且,如今太后对皇后也在慢慢回转,她二人毕竟是姑侄,一时不合被她钻了这个空子,可这个空子也钻不了多久了。
魏妃急道:“勺儿,你去禀皇上本宫胃口不好,用不下膳,看看皇上能不能来钟华宫坐坐。”
勺儿一愣,为难说:“娘娘,前几日才说胎儿有异,奴婢怕过犹不及。”
魏妃缓缓垂下手,缓了口气:“是了,是本宫着急,罢了,去打听打听是哪家千金。”
勺儿垂头领命,便退下了。
卓幸前脚刚一出宫,后脚送她的那小太监便收了钟华宫的碎银,低声道:“勺儿姐姐可莫要告知旁人,那姑娘啊据说是宫外一个掌柜的,给宫中供货。”
勺儿皱眉,一个商户,还是女子,抛头露面的,真是卑贱。
“供的什么货?”
“脂粉一类的,都是各宫娘娘的东西。”
“这不是归冯总管管的?”
“可不,也不知怎的皇上竟钦点了商户,可见来头大着呢,叫什么周生,都说是江南那带鼎鼎有名的财主。”
勺儿朝太监笑笑,走前还道:“有点眼力劲儿,这点碎银子不算什么,可等我们娘娘诞下龙子,那地位可就高了,有你的好处。”
小太监哈着腰笑:“是是,沾了勺儿姐姐的光。”
*
太后也是掐着时间点来,早早听了御书房有个女子在陪皇帝用膳,她在起宸宫等了又等,终于等到皇帝得了空。
这些日子她气过了,再看皇后那憔悴样,咬了咬牙,还是得替皇后说话。
毕竟中宫之位一定要是李家的,她年岁渐老,看守不了后宫多久,一切都得仗着皇后。
太后仔细瞧了瞧皇帝的脸色,笑道:“皇帝近日忙于公事,后宫都不常入,可魏妃那身子,皇帝还是得上点心。”
太后先是说了些太后该说的场面话,见皇帝依旧神色淡淡,她心中有气,可又不能表现出来。
皇帝打压丞相,越来越大权在握,也越来越不将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了!
可正是如此,后宫才要紧紧抓在李家人手中!
太后抿了口茶,又说:“哀家想了许久,皇后一向孝敬哀家,不可能做那种大逆不道之事,她性子善良,更不可能做出谋害皇子的事,想必是遭哪个眼红的陷害了。”
赫连慎捻着佛珠,微微一笑:“母后若是与旁人去这般说,定要惹人嫌疑,说母后偏帮自家了。”
太后脸色一变,皇帝是越发不给她面子了!
半响沉默后,太后还是没有拂袖离去,如今皇帝羽翼丰满,该拉下脸的事儿还是要拉下脸。
“那皇帝的意思是?”
赫连慎放下茶盏,理所应当道:“自然等慎刑司慢慢查。”
他说的轻巧,慢慢查!这么些时日过去,慎刑司早就查不出什么东西了,皇帝是没定皇后的罪,可这让后宫众人猜测不已,不亚于直接废了中宫之位!
太后深吸一口气,眉间添上些不悦:“皇帝要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
赫连慎轻笑一声,虽是笑,可太后却明显从皇帝眉眼间瞧见了冷意:“那母后怕是忘了,这前朝后宫,都只有一个主子,便是朕。”
太后一凛,皇帝的话让她周身都添了些冷意。他不仅提了皇后,还敲打了李家,相府。
“皇帝说的是,哀家倒是忘了皇帝如今大权在握,不顾念与皇后的夫妻之情,也不顾念与哀家的母子之情了!”
太后气的全身发抖,义正言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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