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这时代资源稀缺,你不去夺,别人自然会来抢,真想安安稳稳呆在一个地方混吃等死,没那么容易。
那些非常稳定的环境还好说,但像他们这个行业,时况瞬息万变,大部分人都卯足了劲往上爬。
否则就会成为底下的垫脚石,变成别人长成参天大树的养料。
林坤自然不甘于人下,也需要自己的下属有足够野心,
郁辛毕业之后进来他的部门里,工作没犯过什么错误,挑不出毛病,可显得太过中庸。
林坤不是没有机会换来更愿意往上拼的人,可更相信自己的眼光,他从来没看错过。
只是一直不知道要用什么的方式才能够让这温吞的绵羊从猎物变成狩猎者,这次,他反倒要感谢那个幕后操控者,把郁辛为数不多的棱角给激发了出来。
“坤哥,这次您查到多少了?往后能不能出这口气,还得靠您帮忙。”
林坤一笑:“有了眉目,再给我点时间。”
“好,谢谢您。”
郁辛从来不是会忍气吞声的人,只不过大部分时候懒得去计较,也觉得没这个必要。
大学时候有次奖学金争夺,班上负责此事的干部和她是竞争对手,知道郁辛的优势更大,就在暗地里动手脚,举报郁辛考试有作弊嫌疑。
学校要调查此事,公示期时果然没了郁辛的名字。
郁辛直接从辅导员处闹到校长面前,不肯妥协,把所有科目考试的监控视频拉出来一秒一秒截图,打印成厚厚的一沓文档,为自己洗清了嫌疑。
最终得到了该属于自己的奖学金。
那时候辅导员劝过她,因为她家境不错,也不缺那点奖学金的钱,没必要非得去争,可以把机会让给别人。
但郁辛只知道所有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不能因为条件好就白白让给其他人。
更何况她的竞争对手还在暗中使绊子,郁辛根本没打算息事宁人,也非要把这个恶意举报她的人揪出来不可。
后来对方跑到辅导员面前痛哭流涕一番卖惨,辅导员将事情大事化小,要求诬陷者仅仅在私下道歉。
郁辛本也不想就那么罢休,得知那人家境确实不太好,稍微起了恻隐之心才没有继续追究,那个人后来也确实没再敢对她做什么。
如今,郁辛已经步入社会,更加明白这个社会的许多定型规则和不成文规定,真有人想要与她为敌,照样不会手软。
公司老总开完会之后,直接通知了郁辛和林坤去总经理办公室。
有关举报信的问题,郁辛通通否认,腰板打得笔直:“何总,首先我们与许教授的合作已经在稳定进行当中,我不知道现在对我的恶意举报是否想要影响双方的合作进展。”
“其次,举报信的内容没有一点为真,通篇都是对我的污蔑,我申请与当事人进行公开对质,并且要求她摆出事实证据,如果她不能够拿出充足证据证明我与合作对象之间有任何非正常交易,我需要她当众对我道歉,并且对我进行相应赔偿。”
郁辛知道自己在总经理面前说这个话,有些大胆了,甚至过于强势。
其实最好的办法大概是哭哭啼啼否认自己的所为,并且卖一波惨,请求总经理彻查此事。
但她不想那么做,更想要赌一把,赌《今日财经》的老板足够重视与许怒之间的合作。
何况如果那些私下交易有用,《今日财经》也不会直到她出马才能够谈下与许怒的合作了,许怒根本就不在乎他们能够为他提供的种种筹码。
林坤刚才一直没搭腔,等郁辛说完之后才开始补充:“何总,郁辛是我手底下的人,她办事向来规矩,绝对不可能用非法手段拿下这个合作给人留下话柄,何况真能这么做,其他人怎么不早点这么干?”
何总年过四十,但保养得很好,体态匀称,没有通常中年男人的油腻和肥胖感,一贯都是很和煦的模样。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缓缓问道:“许教授与我们的合作,现在数据如何。”
林坤颇有些骄傲地说:“已经破了我们过去一整年的记录,还有好几个财经论坛都要约咱们前去……何总,今年光是和许教授这个合作,就足够向投资方交代了。”
“嗯。”何总点了点头,“刚才你们说要当面对质,不过这封邮件到底是谁发的……我也不清楚,你们要对质就自己去把人找出来。”
他极具洞察力的视线落在郁辛身上:“至于你们到底如何拿下这个合作的,只要没违规,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叫你们上来,也就是给员工一个交代,否则坏了规矩,以后大家都搞些邪门歪道,坏了我们《今日财经》的名声。”
林坤赔着笑脸道:“还是您考虑得更周全,郁辛这小丫头刚毕业不久,但肯定理解您的用心良苦。”
他轻飘飘看郁辛一眼,郁辛立即勾起嘴角笑:“谢谢何总您的信任。”
“行了,都出去吧,这个合作好好维护着。”
郁辛果然猜对了,《今日财经》在业内算不上是头部媒体,能搭上京大最年轻的金融系教授已经很幸运。
再加许怒如今的社会影响力,就算是公司的大老板也不可能舍得丢掉这样的好机会。
林坤从办公室出来抹了一把冷汗:“郁辛你可够胆大的,敢在老总面前那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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