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做我的第一个朋友。好吗?''他问。
我立刻点头:''好,能做你的朋友,姐姐三生有幸。''
透明婴儿咯咯的笑着,拍了拍小手,又说道:''姐姐,我还没有名字呢,姐姐给我取个名字好不好?''
''名字吗?''我想了想,问道,''你姓什么?''
''我姓童。''他答。
我几乎不假思索道:''那就叫童心好不好?姐姐希望你的心永远像婴儿一般干净善良。''
''好哎,我喜欢这个名字。''他说着,又抬头望望天边,说道:''姐姐,我要走了,你也快点离开这里,要变天了。''
我不解的也跟着看了看天,天边隐隐的似乎有闷雷声传来,心里一动,立即朝着柳伏城的方向看去。
童心又说道:''姐姐,咱们有缘再见。''
然后冲着我挥挥手,小巧的身子化作一道光,嗖嗖的转了一圈,从一旁盯着我的那几个纸人心口射出去。纸人一个个连声惨叫,腾腾的化作黑烟,灰飞烟灭了。
然后那道白光钻入地面,也跟着消失了。
我捡起安静的躺在一旁的纸扎火麒麟,与奶奶的肋骨以及骨渣放在一起,这是之前奶奶交代的,一定要拿到纸扎火麒麟。
拿在手里的时候,我特地在纸扎火麒麟的兽口处摸了摸,却没摸到之前亮起的那枚珠子。
雷声越来越近,周围一片悉悉索索的声音,我担忧的看着还在跟白老爷子打斗的柳伏城,心里莫名的有些慌。
河水已经漫到了我的小腿肚,天上又雷声阵阵,显然,传说中的天谴真的要来了,我不知道这道天雷会打在谁的身上,只知道周围那些一直在暗中隐藏着的家伙,都已经感觉到了危机,迅速的退走了。
没多久,一道闪电在天边亮起,一下子照亮了漆黑的夜色,本来还在酣战的白老爷子。瞬间收了手,一转身便不见了。
柳伏城回到我身边,身上好几处都挂了彩,这快到月圆之夜了,对于他来说,本来就很危险。
他倒是先问我:''没事吧?''
我摇头:''我没事,你呢?咱们先赶紧离开这儿吧,这里危险。''
柳伏城笑了笑,说道:''小白,你先回去,我有点别的事情要处理,稍后回去找你。''
''你别想骗我。''我生气道,''你太冲动了,也不知道那阵法被破,会不会算在你头上,要是天雷是冲着你来的,我看你怎么办。''
说着说着,看着他身上的伤口,我鼻子就开始泛酸。
柳伏城却打趣道:''我等不及了,再等,我女人就跟别人跑了。''
我脸一红,顿时有点尴尬,想起自己因为奶奶而动摇的那一刻,就觉得有些对不起柳伏城。
低着头绞着手指说道:''对不起柳伏城,是我自乱阵脚了,面对奶奶,我还是没办法做到从容以对。''
''我明白。''柳伏城伸手搂住我,在我耳畔安慰道,''别想那么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我推倒烟囱之前,你曾祖父的阵法实际上已经被破了,我顶多算是帮凶罢了,就算真的有天谴,也不应该会太厉害。''
''再者,这河水倒灌才刚刚开始,还没有伤及到无辜,没有酿下大错,只要想办法补救,就还来得及。''
''补救?怎么补救?''河岸水面抬高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说话的功夫,已经漫过了我的膝盖,朝着厂区的方向淹没过去了。
柳伏城胸有成竹道,''有阵法才会有阵眼,阵眼又分一个或多个,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导致阵眼之间的相互制衡倾斜,但这一切都建立在阵法还在的前提下,现在阵法已经破了,河水怎么还在倒灌呢?''
''你的意思是,还没有完全被破?''我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尸骨!曾祖父当年埋纸扎火麒麟的地方,被融化窑炉的玻璃水渗透,童心一家三口的尸首在融化窑炉里被融化,尸液是随着玻璃水渗透进去的,兴许还伴随着骨灰。''
毕竟童心与纸扎火麒麟曾经融合在一起,成为了阵法的一部分,所以,阵法还没有完全被解除的最大原因,可能就是这些东西还没有被彻底清理出去。
柳伏城点头道:''我得在这边想办法将河水引回河道里面去,小白,清理融化窑炉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现在就去,越快越好。最好是赶在天雷打下来之前,做好这一切。''
这事刻不容缓,我想都没想,转头便朝着耀光玻璃厂跑去,跑了几步,又回头去看柳伏城,却看到柳伏城已经变成了黑蛇身,朝着河道那边游了过去。
等我跑回到耀光玻璃厂,那边灯火通明,几个人正拿着铁锨,围在一起挖着什么,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我一眼便认出来那人是谁。
当初就是他带走张良敏,给我留了一张名片。
他看到我,也一眼认了出来,说道:''白小姐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完了?''
原来河道边上发生的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这些人本来就深谙风水秘术,对这些事情也见怪不怪了。
我应了一声,然后走过去,看着已经挖出来的大坑,问道:''下面还有东西吗?''
''有。''
这边说着。那边,已经有人说道:''头儿,有了。''
那人跳进坑底,用手扒拉了一会儿,里面便露出一个玻璃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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