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我恨不得你每时每刻都拈着我,谁让你对我都不肯热情些。”杭天曜撅着嘴,有些委屈,风荷更主动些才好呢。
“行,我的大爷,再不放我起来天都黑了。”风荷暗暗咬牙,热情,怎么算是热情?
杭天曜终于放开了她,扶着她坐稳,随意松散得给她编了个发髻,别了一支玉钗就好了。
风荷对镜照了照,虽然简单些,倒也大方,便笑着起身,转身攀在杭天曜的脖颈上,在他唇上甜甜一吻,然后笑道:“这样够不够主动?”
杭天曜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哀怨得抛了一个媚眼,嘟囔着:“平儿不主动,如今怀了孩子主动有什么用,看得着却不能吃,更难受。”
风荷实在拿他无法,也不去理他,径直叫了沉烟去净房梳洗,然后坐到花厅里。
杭天曜剥着橘子皮,一瓣瓣喂着风荷,讶异得问道:“你怎么知道紫萱有心于三哥的?”
“这有什么难猜的,其实还是许久之前的事了,当时府里传出要给三哥纳妾的风声,那时我正好去安庆院里请安,发现那些日子紫萱这丫头有些不大对劲。后来叫人留意了下,就发现她对三哥有意呢。可惜她只是单相思罢了,三哥不知道,王妃也不知道,不然或许还能给她作主。”橘子很甜,风荷慢慢咀嚼着。
“你到底有几个心眼,一个丫头都被你上了心。不过幸好你有心,不然咱们又被算计了去。”杭天曜感叹了一句,把一个对三哥有情的姑娘放到他房里受冷落,那是什么后果啊。
“少爷少夫人,紫萱姑娘来请安了。”门口进来穿着粉色背心的芰香,回禀道。
风荷笑看了杭天曜一眼,示意他可以出去了,杭天曜不够自觉,想要再呆一会,耐不过风荷似笑非笑得望着他,一溜烟逃去了书房,风荷才摆手命芰香带人进来。
紫萱穿着青缎袄儿,紫色裙子,容颜素净,脂粉不施,丝毫看不出来要做王爷房里人的欢喜,倒有些落寞与清冷,与上一次的飞扬俏丽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风荷看着心下微酸,不管怎样,紫萱的将来是在她手中改变的,要让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去伺候王爷,确实有点难为她,可惜啊,生在这个地方,万事由不得她。
紫萱看着地上,轻轻问了安,也不抬头看风荷一眼。这个丫鬟倒也有三分性子,不像是那种眼里只有权势的俗人。风荷慢慢啜着茶,屋子里静默了半晌。
可能过了有一盏茶功夫,紫萱终于忍耐不住了,飞快地抬头扫了风荷一眼,随即又黯淡了下去。事情经过她知道的并不清楚,只隐约得知本来王妃要把她给了四少爷的,最后也不知怎么回事到了王爷手里,但她能大略猜到这里边有四少夫人的功劳。要说不怨恨,那是不可能的,但她心里明白,以她的身份,怨恨当家四少夫人,结果只会更惨。
风荷轻笑了一声,开门见山问道:“你心里怨我?”
这句话使得紫萱慌乱得抬了一下头,忙辩驳道:“不是,奴婢不敢。”
“你心里若是怨我,这也没什么,原也是该的。确实,是我不想我们爷收了你,所以推给了王妃。但是,你不想跟着我们爷,这也是实情吧。”风荷的声音圆润舒缓,这样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话家常,说着这匹衣料摸着舒服一样。
那一瞬间,紫萱怨恨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四少夫人敢认说明她也是个直接的人,她要怪只能怪自己出身不好。
她凉凉得苦笑着:“四少夫人也是迫不得已,我能怪你什么呢。做人奴婢的,本来生生死死都是主子一句话,难不成还指望着什么好事嘛,能吃饱穿暖就该满足了。”
风荷看着她一下子萧索的面容,淡淡说道:“你喜欢三少爷。”
这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吓得紫萱呆了半刻,等到下一刻她反应过来之时,脸色突变,却极快得否认了:“少夫人说什么,奴婢听不懂。奴婢进府之后一直安分守己,万不敢起这种心思,少夫人不要冤了奴婢。”
“我有没有冤了你,你自己最是明白,你对三哥的心意,知道的怕是不只我一个。你即将成为王爷的人,却对少爷存着非分之想,你细想想,若是传出去,你的性命不保就罢了,三哥还要无辜受你连累,到时候轻者被王爷嫌弃。”风荷平淡的叙述着,似乎丝毫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比起紫萱的慌张焦虑,成了鲜明对比。
她是在赌,赌紫萱对杭天瑾是带着几分真心的,少女怀春的隐约情愫,却是最最不顾一切的。
她赌对了,或许紫萱选择杭天瑾是有一定考虑的,但她私心里也是喜欢那个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三少爷的。试问年轻女孩儿,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有几个能从杭天瑾亲和的笑容中脱身呢。
紫萱的身子不住颤抖,她失神得跪了下来,匍匐在地上,哭道:“少夫人,奴婢错了,奴婢该死。三少爷他,他根本不知奴婢的非分之想,少夫人救救他吧,奴婢不想害了他。奴婢以后都会安安分分的,从前的事奴婢都会忘了。”既然已知自己无望,紫萱还是想为杭天瑾最后做点什么的。她当然明白,她的心思透露出去,不但杭天瑾有事,她自己也别想活,还有可能连累家人。
待她哭得够了,风荷才笑着命她起来:“起来说话,往后你也算是我半个长辈了,这样叫人看见了也不好。你放心,三哥毕竟是我们爷的兄弟,我们不会看着不管的,这件事一定会就此压下去。只你自己,往后也要小心行事,倘若被人发现了,那就是死路一条了。王爷是个正经人,只要你好生服侍了,总有你的好日子,便是王妃,你可是她手下提拔上来的人,明面上也不会对你如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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