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仆妇们,三夫人与刘氏、侧妃姨娘们携带了几个孩子一齐退下,剩下杭家能当家的爷们和主母。王妃显得很是拘谨,立在王爷身后低垂着头,当隐形人,出头的椽子先烂啊。三爷五爷满是诧异地看着风荷,随即回了头,觉得这样太不礼貌。四夫人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这种事情,不需要很多证据,只要那么一点,一点疑惑就够了,保准压得风荷翻不了身。她发现二夫人有时候也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她够勇敢,换了别人谁都不会冒这个险。
“沈氏,你莫非疯了,信口开河胡言乱语,我看你是当腻了你的二夫人。”太妃不想像上一次那样,让风荷一开始就对自己失望。
二夫人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不怕太妃的威胁,继续嚷嚷道:“太妃娘娘,你不能太偏心了,老四他媳妇出身不正,简直是对我们王府极大的侮辱,咱们府里难道能容得下这样的龌龊事,传出去外面人都怎生看我们府上。”她义正词严起来,浑然王府当家人的样子。
王爷射过来的严肃视线惊醒了风荷,她发现自己太镇定了,那样太容易引人怀疑,她当即歪了身子,倒在扑过来的沉烟身上,惊愕得看着二夫人呢喃道:“二婶娘,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我听不懂?”她迷茫的表情一下子博得了王爷的信任。
王爷心下十分恼怒,碍于二夫人是二老爷的妻室,方没有大声呵斥,只是沉声道:“二弟妹,话不可以乱说,你可要想好了后果。”他明显动了杀心,如果不是二夫人,而是普通姨娘丫鬟,剩下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二夫人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愣了愣,身子抖了抖,很快强硬地说道:“王爷,我是不是胡说的,你叫了人来问一下不就明白了。”
“二婶娘,我对你一向恭敬孝顺,你为何这般血口喷人陷害与我。虽然今日你让人喂白姨娘的孩子吃了羊奶害得孩子不舒服的事情被我查了出来,可你也不能因此就想出这样恶毒的计谋陷害我啊。你侮辱我可以,你不该辱我母亲,侮辱我们董家,我们老太太还是你亲姑妈呢。”她痛心得说着,眼泪唰地滚落下来。
大家听了她的话,也有些怀疑二夫人是无中生有,中伤风荷,只是这个时候,除了太妃王爷,还有谁敢开口,听了这样的秘闻都是罪过啊,好在以他们的身份,不会被太妃王爷灭口。
二夫人被她说得一窒,她确实是因为下午之事想要报复风荷,可她自认为自己说得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忙道:“是我胡说还是事实果然如此,是要看证据证人的。”
太妃正想知道她所谓的事实是什么呢,不由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人,都拿出来,别弄到最后自己丢人现眼。”
二夫人觉得太妃肯听下去,事情就有了很大进展,暗暗高兴:“老四媳妇身边有个丫鬟,叫落霞,是她亲口说的,还说董家无人不晓呢。”
“一个下贱的丫鬟,她的言语岂能当真?”王爷认为二夫人就是在无理取闹。
“话不能这么说,王爷好歹该传了她来问个仔细,小心些总不会有错。”二夫人从所未有的志得意满,彷佛看见了回头大家都用鄙视的目光看着风荷。
太妃心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方,绝难善了,对王爷点头道:“传了人来吧,我倒要看看谁敢往老四媳妇身上泼脏水。”她一面说着,一面亲自上前拉了风荷一把,安慰道:“孩子,你别怕,有祖母给你挡着,我就不信谁敢当着我的面混淆黑白。”
如果这个时候太妃表现出对风荷一丁点的怀疑,都在自打杭家的耳光,事实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维护风荷的名誉,因为她是杭家的媳妇,她的名誉就是整个杭家的名誉。
而二夫人依然想不透这一点,但王妃却是隐约感到了不好,她忘了太妃与王爷当着众人的面是会千方百计护住风荷的,宁愿事后暗地里了结了她,她唯有把希望寄托在董家姨娘的身上。
落霞很快被带了上来,似乎还精心打扮过。
太妃王爷一见这么个妖娆的丫鬟,就有几分不喜,越发不信她的话。
二夫人忙催促落霞道:“你说,四少夫人是不是你们董老爷的亲生女儿?”
落霞很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要不是她嫉恨少夫人不抬她为姨娘,她就不会气愤之下一股脑儿说了出来,现在自己反倒被人利用来对付四少夫人了。虽然她想看到四少夫人出事,可绝不是以这样的情形,这一来他们董家的丫鬟也不会好过,不一定保得住性命。
她左思右想了半晌,终于摇头道:“奴婢不明白二夫人在说什么?”不到最后关头,她是不会松口的。
二夫人一听就火了,叫了自己丫鬟出来对峙,后来又扯出了月容,总之证明落霞确实说过此话。
落霞被逼不过,只好招认:“奴婢确实说了这样的话,但并非奴婢一人这么说,董家内院的丫鬟都听过此事。”她后悔得恨不得撞死算了,一时口快葬送了自己一条小命,何苦呢。
二夫人简直拿到了天大的把柄一般,神采奕奕得问着太妃:“太妃娘娘,你都听见了,这个丫鬟已经招认了,还说董家人人都知晓呢,只瞒着咱们王府娶了她一个野种进门。”
沉烟得到风荷递过来的眼神,亦是跪下说道:“奴婢沉烟,打小伺候少夫人,从不曾听过这样的言语。这个落霞她之前意图勾引四少爷,后来四少爷不理会她,她就以为是四少夫人阻挠,为了报复我们四少夫人才胡说八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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