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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第二日一早回了一趟娘家,直到下午方回。
凌秀进了袁家后,一开始很闹了一阵,后来日子越过越糟,她心下也有几分慌了,怕失去了这个唯一的避难所,倒对袁公子渐渐和缓起来,偶尔也能承欢一二。袁夫人这才没有很磨搓她,但每日都给她分配了一大堆的针线活计,让她忙得有小心思也没时间施展出来。
而她被关在后头,前边有个风吹草动,她是一概不知,成了个睁眼的瞎子。
袁氏回府,袁夫人以为有什么大事,就唤了她进去细说。因着袁大人的宠爱,袁夫人待她没失了大格,尤其现在都出了门子,这母女情比先反而好些。
袁夫人细听袁氏的诉说后,不敢拿主意,命人去衙门请了袁大人回来,等他的意思。
袁大人回来的挺快,听完女儿的叙述,沉思半晌,最终说道:“一切你都照你们四少夫人说的办,这对你好处多于坏处,便是担忧成真,好歹也有个退步。”
“父亲,你的意思是让女儿彻底投向她,会不会出事呢,她若败了女儿难免受牵连。”袁氏还是有些不放心,风荷毕竟年纪小,能斗得过王妃吗?
袁大人摇摇头,郑重的道:“这个四少夫人,绝对是个难缠的角色。上次你哥哥发生了那事后,我就让人去查了四少夫人的底细。你在杭家应该也听说过,她不得她祖母待见,不受她父亲喜欢,而母亲也落了风,按理说这样的女孩子能保得一条命在就不错了。可是你看她,她在董家居然能达到呼风唤雨的地步,她一句话吩咐下去,董家的管事下人们没人敢不听。”
“这,不会吧,董家老太太那么个厉害的人物,还有他们家那姨娘,都是出名的,她们能容得下她如此?”袁夫人深感不信,他们与董家一样都是堂官,来往多些,很多传闻都听过一二。
袁大人冷哼一声:“别说你不信,连我开始都不信,可是事实俱在,由不得你们不信。董家是老太太管事,常常命人克扣她的用度,但是你看看,她身边那些丫鬟,个个都是出挑的,没点手腕的人能这样。听说董老太太和他们的姨娘没有少找她的麻烦,但每次都得不了好反而丢了自己的脸面,弄得后来实在不行才想法子把她快速嫁到了杭家。”
袁氏听得不停点头,又道:“母亲不知她在杭家的势头,简直可以说是无人可挡,现在都越过前面进门的几个妯娌跟着王妃学管家呢。我冷眼瞧着,她能在最繁华热闹的地段上开茶楼,那得多少本钱,可她眼睛都不眨,就把茶楼开了起来。每次去她房里,我看她的吃穿用度摆设器具无一不是上等的,很多都不是杭家的东西,应该是她的嫁妆才是。
据我暗中打探的消息,大致估摸了一下她的嫁妆,只怕不下于一万两银子呢。如果董家没有她的地位,她这些都是哪来的?”说起这个,袁氏就滔滔不绝起来,她当日是高嫁,在父亲的要求下添了一些嫁妆,但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五千银子,何况袁家不比董家差。
袁夫人的脸几不可见的皱了皱,这个女儿,枉她待她这么好,她还念着嫁妆呢。要不是看她嫁去了王府,对儿子将来有不少助力,她可没有这个当慈母的心肠。
袁大人越发深信自己的判断,杭天曜身份上而言比杭天睿更正,而且有皇后娘娘太妃的支持,现在又娶了这么个厉害的妻子,简直是如虎添翼。人家现在既向他们示好,他们倘若不尽快做出决定,等到你想投靠的时候只怕人家还不一定看上你,事情宜早不宜迟。他当机立断道:“就这么定了,一旦王府提出庶子养育之事,你就主动承担起来,这样太妃、你公公都会高看你一眼。而你不用担心你婆婆,你以为太妃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袁氏再没有任何迟疑,保证自己都会照父亲说的去做。
待她一走,袁夫人略有担忧的问道:“假如四少夫人失败,会不会牵连到咱们家?”
“怕什么,咱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顺应天子之意,为主分忧而已,谁敢说个不对。何况,那也是太妃的意思,顶多是女儿听从长辈的教导,跟咱们什么关系。”能凭借自己做到兵部尚书位置的人,谁不是心里有一个小算盘的。
孩子洗三后,太妃忽然有点小恙,三夫人一个人照顾不过来,王妃要料理家务,四夫人要预备儿子年下的大婚事宜,太妃宣了二夫人去侍疾。每日天刚亮,二夫人就被迫赶去园子里,服侍太妃,有时候连晚间都不得回去,恨得她牙痒痒。但她不敢有一句怨言,孝顺一事是正理,说到哪儿去她做媳妇的都得如此。
二夫人不在,二老爷与白姨娘越发情热,更是宠爱这个老来子。
当二夫人以照顾幼子为借口想不去伺候太妃时,袁氏很适时地提出来她愿意照顾小弟弟,二老爷几经权衡之下,真把孩子交给了他们夫妻照顾。毕竟白姨娘早产,身子亏了很多,需要好生调理几年,几乎抽不出空闲来照料孩子,交给二夫人二老爷又不放心,还不如交给儿子媳妇呢。儿子媳妇自己主动提出来,当然不敢暗害这个孩子。
白姨娘虽然不舍,但她却不是那等恃宠而骄的人,情知自己想要亲自抚育孩子怕是连太妃都不会容的。与其等二夫人得了闲把孩子接去,她还不如把孩子交给袁氏照看呢,再怎么说她都是袁氏的庶母,袁氏对她不敢太过分,不然孩子在二夫人手里,只怕她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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