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他怎么可能记不住呢。
他一定是在生气,怪她那天骗了他,怪她把他给忘记了。
偏偏就把他给忘记了。
想着想着眼睛又湿了,泪眼朦胧间苏阮已经看不清祁川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的手又把她抱的紧了些。
“我没忘。”
额头上祁川的唇贴了上来,他的声音有些哑,又有些低沉,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颤,她免不住要和多年前的少年作对比。
那时候她靠在他怀里,他的身形单薄,却能感受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而此刻,祁川早已不是那个清瘦的少年,可他的心跳依旧,宽阔的胸膛,让人安心又沉醉。
“只此一次,以后不会生气。”
祁川小心翼翼般承诺的话让苏阮轻颤了下,眼泪夺眶而出。
他怎么都没有怪她。
他这样只会让她更想得寸进尺。
苏阮伸手抱住祁川的脖子,眼泪顺着他温热的脖颈沾湿了他的衣襟,她像是找到了某种依靠,又像是为了索取安心,不依不饶道,“你保证!”
“我保证。”
“这次也不准生气……”
“好,不生气。”
没有任何犹豫的话让苏阮逐渐沉静下来,混乱的情绪也在怀抱中得到了安抚,后面她嘀嘀咕咕说了什么也不太清楚,昏沉的脑袋带着困意席卷而来。
祁川看着苏阮靠在他身上抽泣睡着的模样,唇角露出一抹淡笑,正要转身离去。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就挡在了他的跟前。
路易斯殷红的目光在苏阮的脸上微顿,后看向祁川,勾唇笑道,“齐王未经我同意将我的食物带走,不好吧?”
祁川眼眸陡然变冷,“我告诉过你,她是我的人。”
“曾经是。”路易斯想到那些被他刻意撕碎或者烧掉的信件,敛了笑,“但是根据条约,她现在是血族的食物,你没有权力将人带走。”
“我以为你会对德西法伯爵走私龙族人口的事情更感兴趣。”
祁川冷声说完,路易斯眼中的红光一闪而逝,但面上却未露出分毫情绪,“走私人口?齐王没有证据就污蔑我的人,是想故意挑起战争?”
“你现在回去就会在你的桌上看到证据。”祁川凉声道。
路易斯的瞳孔微缩。
如果祁川说的是真的,违反条约的可就是血族了。
难道那些让他找人的信件不过是提醒他苏阮的价值,以确保他不会杀掉苏阮,祁川再利用这段时间收集德西法走私人口的证据,以此来威胁他。
但事实上,走私人口的严重性可比食物的价值要高的多,祁川完全可以放弃苏阮,用其他的条件来勒索血族。
可是祁川并没有。看来苏阮对祁川而言,价值比他想象的还要高。
苏阮对他而言仅仅是有趣的食物。
权衡之下,这项互相违反条约相互抵消的交易他自然会接受。
怎么看,这笔买卖都是祁川亏了。
可是路易斯看着祁川将苏阮带走,心中竟然没由来的觉得憋屈。
这种被别人牵制的感觉真差劲。
尤其是,想要的东西被夺走,真是糟糕透了!
而更糟糕的是,祁川的属下竟然能随意潜入了他的书房,留下德西法走私人口的证据,这于他而言简直是种侮辱!
“妈的!”
路易斯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像是发泄焦躁一般来回踱步,红着眼睛阴沉道,“祁川,别让我逮到你的把柄!”
在此之前,他得先把德西法那个蠢货的头给砍了!
……
……
找回记忆后,加上知道祁川是喜欢她的。
苏阮彻底放飞自我了。
至于挡刀那件事也被她抛之脑后。
她现在也回忆起了使用精神力的方法,以她的能力,谁能踹她去给祁川挡刀。
就那些个等级至多大道的大臣们,她一个都能打十个。
苏阮看着祁川的寝宫直叹气,她竟然在这种毫无装饰形似监狱的寝宫里住了将近一百年。
真不怪她想走,这完全是祁川咎由自取。
苏阮又把错安排在了祁川身上,突然觉得心情舒服多了。
原本她是想在寝宫里弄点符合古代的正常装饰,奈何她太想看祁川的表情了,就把床帘、吊饰、甚至是桌案全部换成了粉色。
就差没把KITTY猫的图纸画出来差人去做了抱枕放到床上了。
等祁川进来的时候,苏阮立刻抱着他的腰身仰着脸无辜道,“祁川,我把你寝宫弄成这样,你不会生气吧?”
“……”
这是在给他下套呢。
“你想我生气?”祁川捏着苏阮的下巴,视线都没放到周遭,似乎真的对这死亡芭比粉的寝宫不甚在意。
苏阮觉得无趣,又有些不甘心,她瞄到那寝宫中被她刷成粉色的桌子,眼中划过一丝狡黠,鼻尖蹭了蹭祁川的胸膛,软声道,“你夜里在寝宫批折子好不好,呜呜,我一个人睡不着会害怕的……”
如果是百年前,祁川可能就信了。
但是现在他可不信她所谓的害怕。
恐怕又有什么事情准备刁难他。
可是看着胸前蹭着他衣襟的毛茸茸脑袋,他根本拒绝不了。
祁川答应了她回寝宫批折子,到了晚上,苏阮就在床上欣赏着祁川坐在粉色桌案前批折子的样子,笑的差点打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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