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确定:“你问的,是这个?”
......
她说完了。
可怎么,屋子里比刚才更安静了。
安静地可怕。
旁边那个人,好像就连呼吸都静止了。
她侧过身,不确定地叫了他一声:“毕景帆?”
下一秒。
一直胳膊伸了过来,带着温柔的力道,把她捞进了怀里。
轻轻地,极为怜惜地将她抱住。
密密的吻紧跟着落下来,在她的额头,鼻尖,脸颊,唇角。
玖弎闭上双眼,由他温热的双唇在她脸上游走,贪婪地汲取他给予的温柔的爱意。
渐渐的,那吻带着些濡湿,沾在她脸上,凉丝丝的。
她狐疑地抬起手,指尖擦过他的眼角。
竟是湿的。
她猛地睁开眼。
黑暗中。
分明看见了他脸颊上滚落的一滴泪。
不知怎的,她一向坚不可摧的心口蓦地就像被什么猛撞了一下。
一股温热的暖流开始源源不断地往里浇灌,很快,就到了满溢的程度。
她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如夜航灯一样明亮的眼里,是一扇孤帆,找到了家的方向。
她在他的怀里仰起脸,吻走了他脸颊上的那滴泪。
之后,顺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一路往下。
青涩而又坚定地,吻住了他的唇。
两颗苦苦追寻,守候,彷徨,畏缩,差一点就要错过的心。
此刻。
终于。
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一下子。
曾经那些不堪的曾经。
经年累月。
被时间的长河冲刷,沉淀,淤积。
全部累积成最原始的欲望。
他的唇舌间带着微醺的酒意,一点点给她下蛊。
“我爱你,久久”,他覆在她耳边,一遍遍呢喃。
......
睁眼。
窗帘已经不知何时被严丝合缝地拉上了。
四周漆黑一片。
身边,他熟睡在她枕边。
呼吸均匀而沉稳。
平日里凌厉的脸廓线条柔和下来。
少了份桀骜和霸蛮,倒显出他这张脸天生的眉清目秀来。
长睫毛又黑又密,皮肤白净细腻,是一副令女人都艳羡的好皮囊。
她伸出手,在距离他约莫十公分的地方描画他的眉眼,唇鼻,轮廓,画到他额前垂下的碎发,一根,一根,悬在空中的手忽然被他攥住,人也被他顺势拉进了怀里,抱住:“困,”他的声线慵懒而黯哑:“再睡会。”
因为有昨晚不听话的教训,玖弎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被他抱着,动都不敢乱动一下,生怕任何一点细微的动作,又引火烧身。
他显然已经醒了。
只是过于迷恋这样的温存,不想有丝毫的改变。
“疼吗?”
他眼睛没睁,下巴轻轻放在她的头顶上,低哑着嗓音问。
亏他还有脸问!!
玖弎咬着后槽牙,“嗯”了一声。
“哪疼?”
“哪、都、疼。”
毕景帆这才睁开眼,按下遥控窗帘的按钮,厚实的窗帘布徐徐朝两侧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层白纱。
天已大亮。
日光经白纱过滤,投到床上,是柔和的乳白色。
能让他们看清彼此现在的样子。
始作俑者对着她的红印,从嗓子眼里发出一阵细碎的笑:“很像,我盖的印章,上面全是毕景帆的名字。”
玖弎:“......”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幼稚。
与年龄无关。
玖弎正腹诽着,就听见他又开始背书名:“《情爱论》”
“《我把你放在玫瑰床上》”
“《男人与女人的构造》”
“《性与人类情爱的起源》”
......
玖弎瞪着惊诧的眼,不可置信十年前她跑去新华书店,为了不配合他的拍摄,胡乱买的书名,他居然每一个字都记得这么清楚。
不等她开口,他说:“久久,这些书,你是不是一字一句都认真看过?作为你的启蒙教育,所以,你才那么的有......”
玖弎喝道:“毕景帆!”
毕景帆脱口而出:“经验。”
......
玖弎恼羞成怒,挣脱了他要掀被子起床。发现衣服够不着,蹬了他一脚:“帮我拿一下。”
毕景帆一下扑到她身上,看着她染了一层绯红的脸颊,“噗嗤”笑了:“你这个小孩怎么还后反劲,昨晚也没见你这么害羞。”
玖弎咬牙,又踹了他一脚:“......,毕景帆!!!”
毕景帆很受用,“哎”地应了一声,一脸无赖相:“你亲我一下,我就去。”
玖弎:“......”
放下羞耻心,仰起头,还没亲到他的脸,就被他俯冲下来吻住。
天旋地转,理智屈从与情感,大脑彻底放弃思考。
让她想起了《情爱论》里的一句话:“爱情是对至高无上的,主观的感情的,神秘的颤抖。”
晨练后。
毕景帆从自己的衣帽间给玖弎拿了件白衬衫过来:“穿这个。”
接过他手里的男士衬衫。
咬牙穿上。
大得像个布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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