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前来,本宫教你,你可得听好了,做对了!成了,你就是小主,就算位份高如慧贵妃也不能随便要了一个低位妃嫔的命;不成,你就还是奴才,慧贵妃有千百种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害了你。”
魏滟敛神凝思,极其认真地把诚妃所授之事一一记下,她必须成功!
诚妃说得没错,一旦她成了小主,哪怕只是一个末等答应,那也是皇上有名有份的女人。慧贵妃可以罚她骂她,但她性命无忧,只要好好筹谋,将来未必没有翻身逆袭之日。可若还是一个宫女,呵,她现在的主子是才八岁的大阿哥,大阿哥是慧贵妃的养子,他怎么可能护得住她?
“苟富贵,勿相忘啊。”诚妃讲完后,红唇弯弯,笑容如罂粟般带着邪恶的迷人和诱惑。
魏滟跪下,恭恭敬敬地朝着诚妃行了一个大礼:“诚妃娘娘大恩大德,奴才感激不尽,愿今生都为娘娘驱使,以报您恩德之万一。”
魏滟走后,诚妃望着咸福宫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本宫还以为慧贵妃是个草包美人,原来涉及她最在意的人和事的时候,她竟然能有几分聪明。”
“甚好。如此省了本宫不少工夫。”不需要她想方设法不露痕迹地引领慧贵妃发现那些真相了。
魏滟的动作很快。也是她运气好,次日就是三月初十,恰是哲悯皇贵妃的生辰。哲悯皇贵妃在世的时候,几乎每年的生辰乾隆都会陪她度过。
所以魏滟第一次去哲悯皇贵妃生前的寝宫翊坤宫蹲守,就遇见了乘着月色前来缅怀已逝伊人的乾隆。
“你是谁?为何在此?”乾隆怔怔望着被朦胧月光衬得越发清丽如画的魏滟,一时间看呆了。如此美人,为何深夜在无人居住的翊坤宫轻泣?
魏滟似乎被乾隆的声音一惊,转过身来,见来人身着明黄色常服,连忙惶恐下拜:“奴才魏滟,是皇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奴才不知皇上在此,打扰了您,还请您恕罪。”
乾隆重复道:“无妨。你为何在此?”奇怪了,他怎么不记得曾在翊坤宫见过她?这个宫女长得如此出挑,他要是见过,没道理会忘记。
不过略一思索,乾隆就心下了然。后宫妃嫔小心思罢了,哲悯也不例外。
魏滟晶莹的眼眸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奴才曾受娘娘大恩,今日是娘娘的生辰,奴才想娘娘了……”
乾隆叹了口气:“你一直记得哲悯,也不枉她生前对你的好。魏滟是吧?坐过来,跟朕聊聊哲悯。”看样子是个心思单纯还记恩的,对她的好感又增了一分。
魏滟屈膝行礼:“是。”拘谨地坐到了长椅的另一端,与乾隆相隔有好几个人远。
随着明月渐渐升至高空,长椅上坐着两人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终于,在魏滟的惊呼声中,她被转移到了乾隆的膝上。
再然后,乾隆离开翊坤宫的时候,把魏滟也带走了。
当晚,魏滟就在养心殿的燕禧堂侍了寝。
次日,后宫就多了一位魏常在,入住了重新整理清扫过的翊坤宫西偏殿。
慧贵妃闻讯冷笑,也罢,先让贱婢多活一段时日。
反正害过她和她孩子的那些人,她一个一个地,全部都不会放过!
谁让她经历了失子之痛,她就也要让她尝尝这份痛苦!
谁让她无法再有子息,她就也要让她的儿子后嗣断绝!
宫中森严,不好下手。不过南巡在即,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乾隆七年四月,天朗气清,温度合宜。长长的南巡队伍从皇宫启程,乘运河而下江南。
后宫随行的有富察皇后、慧贵妃、诚妃、舒嫔、鄂贵人、秀贵人、魏常在等人,除了皇后和贵妃,其余都是近几年才进宫的貌美新宠。
潜邸旧人中,乾隆内心是极乐意带上清音和纯妃的,然而她们有了身孕,月份又已经不小,实在不宜舟车劳顿。他也想带上嘉嫔,但嘉嫔一口拒绝,非要留在承乾宫照顾清音,倒是因此在他心里加了不少分。
临行之前,承乾宫。
乾隆遗憾地说道:“南巡为期三月,算算日子,等朕回来的时候音儿都已经生了。”
清音莞尔:“那不是正好吗?等皇上一回来就能见到我们的孩子了。”
乾隆叹气道:“南巡之期早在你有身孕之前就已定下,不便更改。这次就罢了,等下次朕一定带上音儿。”
“你在宫中一切小心,有什么事都让嘉嫔去做,不得亲力亲为。要是遇上什么难事,就去找李玉,朕在养心殿留了人,李玉自会派人传书于朕。”
清音点点头:“臣妾多谢皇上。您一路顺风,保重。”
这次出行,随行的除了乾隆亲自圈定的后妃,太后以及几位阿哥格格也在随行的队伍中。
本朝以孝治天下,所以就算乾隆和太后的母子亲情早就远不如以往,表面上看来仍是母慈子孝,一片和乐。于是像南巡这种向天下人展示皇家亲情的大好机会,乾隆当然是好好地利用了起来。他带上了母亲——太后,也带上了儿女们——大阿哥永璜,二阿哥永琏,五阿哥永琪,以及和敬格格。
至于缺席的三阿哥永璋和四阿哥永珹,则是被生母纯妃和嘉嫔留在了宫里。纯妃要生孩子,而嘉嫔则是要陪伴清音生孩子,都没能随行,自然也不放心年幼的儿子跟着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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