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起她的素手,从指尖缓缓吻落下去,一直绵延到她柔白的掌心里。
他的唇一如既往的炽热,令掌心里也生出微微的痒意。
折枝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谢钰便也重新执起金秤,挑落了折枝的喜帕。
大红色描金的喜帕悠悠坠下,眼前重现光亮。
折枝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谢钰。
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如往常那般姿容清绝,那双素日里清冷疏离的凤眼中,却铺满了月色般柔和缱绻的笑影。
在那明月辉光中,并无她物,唯有她的剪影。
折枝看了一阵,潋滟的杏花眸也轻轻弯起。
“哥哥。”她唤道。
谢钰轻应了一声。
他坐到她身旁的来,亲手剪下彼此的一缕青丝结为一束,如藤蔓般紧紧纠缠。
“穗穗可还记得,曲水畔我们玩过的游戏?”
谢钰低声问她。
“记得。”折枝轻轻颔首。
谢钰便执过她的素手,以指代笔,往她的掌心里虔诚落墨。
“结发授同心。”折枝将他写在掌心里的字念出来,望向他杏花眸里铺满了笑意,流波照人。
谢钰薄唇轻抬,徐徐又写下一行。
“此生此心,永不相负。”
红烛高烧处,他们一同念出这句誓言。
折枝抬眸看向他,杏花眸里有流光潋滟。
她轻轻伸手,环上谢钰的颈。吻上他淡色的薄唇。
庭院外的秋风走过窗楣,带起彼此垂落的青丝交叠缠绕,似云水连绵。
当红帐垂落的那一刹那,折枝虔诚地想着——
今夜,明月江上应当开满了芦花。
天长地老,永不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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