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是守门的木槿。”半夏一惊,快步往门上走。
才迈开步子,便听‘砰’地一声,槅扇被人挥开,左右撞击在墙上。
谢钰面色冷肃,大步而来。
霜白色襕袍翻涌如雪浪,卷过之处丝丝缕缕皆透着寒气。
半夏与紫珠皆失色,也顾不得身份悬殊,忙扑上去一同伸手拦人:“大人,大人,这是我家姑娘的闺房,不能乱闯——”
话未说完,跟随着的侍卫便已自暗处现身,像是老鹰抓小鸡崽似地,轻而易举地将两人抓出了上房。
谢钰踏入房中,槅扇‘砰’地一声于他身后关闭。
折枝打了个寒颤,慌忙自玫瑰椅上起身:“哥,哥哥——”
谢钰冷晒一声,陡然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合身抵在衣橱上。身上素日里清淡的迦南香此刻浓烈如醉酒,似是要将人生生溺毙。
他信手抬起了她的下颌,窄长的凤眼中却无狎昵之态,尽是锐利锋芒。
“妹妹今日去了哪里?”
折枝的身子抵在衣橱坚硬的雕花上,疼得眼角都渗出了一点泪意。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谢钰,一时间怕得连挣扎都忘了,只在他掌心里颤抖着解释:“我听哥哥的话留在房中,哪也没去……”
谢钰冷眼看着她,刚平息下去的头疾似又烈烈发作起来。
锥心剖骨,似有千万根钢针顺着血脉行走在四肢百骸之间。
谢钰低笑出声,俯身狠狠咬上了那双微启的红唇。
-完-
第19章
◎他从来不是什么善类,只是忍到此刻,才露出獠牙。◎
谢钰紧扣住她的手腕,薄唇于她殷红的唇瓣上碾转,惩戒似地用了几分力道。
折枝于他掌心里颤抖,渐渐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
身前是谢钰,身后便是坚硬的花梨木衣橱,折枝躲无可躲,慌乱之下张口,贝齿重重咬在他的唇上。
鲜血的味道弥漫在彼此唇齿之间,浓郁而腥甜。
谢钰的动作略微停顿,继而骤然抬手,紧紧攥住她的下颌不让她逃离,一寸寸加深了这个吻。
直至她几乎软身倒在那衣橱上,谢钰这才松开了钳制住她的手,转而握在那纤细的腰肢上,不让眼前的小姑娘离开自己的掌握。
呼吸可闻的距离。
折枝气息紊乱,纤长的羽睫蝶翼般细碎颤抖着,睫尾上一滴珠泪,颤颤欲坠。
眼前的男子也不似往日的清绝。
窄长的凤眼中神色晦暗,修长的眼尾不知是因暴怒还是情/欲而生出绯意。薄唇被她咬破,殷红的鲜血朱砂般恣意晕染在原本浅淡的底色上,分外妖冶。
折枝这才明白过来——
他从来不是什么善类,只是忍到此刻,才露出獠牙。
折枝似一只惊雀,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在他的掌心里簌簌发颤,低声哀求:“哥哥,我知错了……”
谢钰冷眼看着她,长指微屈,徐徐解开了自己领口的玉扣。
折枝原本因喘息而苍白的小脸因他这个举动骤然绯红如芍药,几乎是下意识地紧紧阖上了双眼,不敢多看。
房内静谧,那玉扣被解开的声响便愈发清晰。每一下,都似重重敲打在她心上,激起一连串的颤栗。
折枝害怕地往后缩去,整个人都紧贴在那花梨木的衣橱上,冷汗渐渐浸透了小衣。
随着最后一枚玉扣解开,紧握住她手腕的长指似是松开了。
折枝一愣,尚未来得及庆幸,便觉得手背上轻微一凉。
是谢钰握住了她的手,不容抗拒地将她的掌心紧贴在自己的心口上。
暮春的天气本就有了几分初夏时的炎热,肌肤相触之处,更是烫得灼人。
折枝害怕已极,再度挣扎起来。
贴在他心口的指尖因此挪开半寸,却无意间触见一块不平整之处,倒像是一道经年的旧伤。
“妹妹想知道吗——”谢钰见她似是发觉了,便将下颌抵在她的肩窝上,齿尖衔着那圆润的耳珠细细研磨,带来一串又一串的颤栗,语声却温柔,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你的母亲是如何教养我的?”
折枝垂落的长睫重重一颤,连呼吸都似停滞。
良久,终于颤抖着抬起了视线。
那身星白色襕袍已解开至腰际。
谢钰身上的肌肤冷白如玉石,可自锁骨往下,尽是一道又一道暗红色的陈年旧伤。
鞭痕,爪印,锐器划伤,以及她辨认不出是什么留下的狰狞痕迹。
谢钰没有躲避她的视线,只是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看她面上的神情从震惊至绝望,那双窄长的凤眼中暗色翻涌,唇角却轻轻抬起,笑意冰冷。
他握着折枝的手,落在心口那道旧伤上,又缓缓往下滑落,游走过那大大小小的伤痕。
“桩桩件件,皆拜你双亲所赐。”谢钰抵在她的颈间,像是怕她听不清般放慢了语速,低笑出声。
折枝脑中轰然一响,像是被凭空抽去了全身的力道。若不是谢钰紧扣着她的腰肢,恐怕已经软倒在地上。
铁证之前,曾经无数次于记忆中拼凑描摹的温柔婉约的生母模样寸寸碎裂。
珠泪从那双杏花眸里连串坠下,折枝慌乱地用着生平学过所有道歉的言辞与他赔罪,直至最后哽咽失声。
谢钰随意取过一方锦帕,缓缓替她拭泪,眸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被吻得鲜红的唇瓣上,薄唇微抬:“妹妹应当知道,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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