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瑶没管,直接按灭手机,抱着衣服离开卧室。
进浴室前,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握着手机。
明瑶蹙了下眉。
担心手机进水,她上前几步,把它搁在了客厅茶几上,转身走进浴室。
大概十多分钟后,被她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嗡嗡的震起来,绕着桌面旋出了一个弧形。
手机震动不止。
打电话的人似乎很期待她的回音。
这点儿嗡嗡的震动声在旁的时候或许不那么明显,但这会儿总统套房内安静得很,这震动声一路传,致使客厅西侧书房里的人都听见了动静儿。
陆谨修起身离开书房,走到音源处。
他俯身拿起手机,扫了眼来电人,长指一点,接起电话。
对面的男声略显着急,“学妹,你怎么才接我的电话?”
陆谨修掀了掀眼皮,目光落在紧闭的浴室门板处,嗓音低沉到极点,“她在洗澡。”
手机那端的人明显迟疑了一下,“……你是谁?”
男人扯了下唇,轻轻嗤笑一声,低低淡淡道,“这个问题还需要问么?”
“我找她有点事。”
陆谨修:“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转告她。”
手机那端并未传来任何声音。
“如果你信不过我,那就等她洗完澡出来再说。”
手机那端,骆久渡张了张唇,正准备开口说什么,便听见那人道——
“不过,她也可能不会回你。”
陆谨修的嗓音淡漠深静,那张清隽的俊脸上更是没什么表情,“毕竟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骆久渡:“……”
他眉心倏地蹙起,清了清嗓子才道,“麻烦你等学妹洗完澡出来以后,跟她说一下,我找她有点事情要谈。”
正在这时,浴室门从里面打开,明瑶走了出来,身上穿着那件酒红色的睡袍。
这身睡袍下方的设计类似旗袍,开叉到腿根,她纤长白皙的腿被包裹在内,一行一进之间,隐约可以窥见春光。
因为还没用吹风机吹过,她的黑色长发还在滴水,稍显凌乱。
明瑶看到客厅里的人,边擦头发边开口道,“你知道吹风机放在哪儿么?”
陆谨修那双浅瞳滞了一瞬,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低低淡淡开口,“我去拿。”
明瑶擦头发的动作一顿,“等一下,你手里拿的是我的手机?”
陆谨修点了下免提键,将手机搁在茶几上,努努唇示意她坐,“你学长的电话。”
明瑶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在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上停了瞬。嘉
她坐到沙发上,透明的水滴顺着她的黑色长发一路向下滑,最终砸到她精致的锁骨中央。
陆谨修长指不动声色地捏紧,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收回,喉结却轻滚了下。
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人,明瑶道:“学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同于陆谨修低沉清隽的嗓音,骆久渡的声音反倒更加清润温和。
他问:“学妹,你……你忙完了吗?”
明瑶:“嗯,刚从浴室出来。”
骆久渡:“我听橙子说你回江城了,是真的吗?”
橙子是金融系的,与她同级,大一时与她加入了同一个社团,她和骆久渡这个射击社团社长相处得还不错。
“她倒是跟你近,什么都跟你讲。”
骆久渡轻笑,“那你怎么不主动和我说?”
陆谨修走过来,手里拿着吹风机,听到这话,那双浅灰色的眼瞳逐渐落下层层阴郁。
未等明瑶回答,一道低沉凛冽的嗓音落入空气中——
“骆先生有事还请直说,我要帮她吹头发了。”
明瑶侧眸望向他,眼神里的诧异一闪即逝。
什么?
她没听错吧。
他、要、帮、她、吹、头、发?
莫不是被今晚的暴雨淋坏了脑子?
要知道,这可是她小时候求着他做他都不会做的事情。
手机那端,骆久渡面色一沉,但还是道,“明天我生日,想邀请你过来一起玩,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明瑶余光看向陆谨修,清清淡淡地道,“我上午有点事情,下午过去可以吗?”
骆久渡现在的心情与刑满释放的犯人差不到哪儿去,长舒一口气道,“当然,地址我待会儿发你手机上,找不到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好,那我们明天见。”
“嗯,明天见。”
“学妹,晚……”
然而,骆久渡那声“安”字还未讲出口——
“嘟”的一声响,电话直接被挂断。
明瑶抬眸,目光落在他身上,蹙眉道,“陆谨修,你干嘛啊,学长话还没说完呢。”
“你就那么喜欢听别人讲废话?”
她轻哼一声,试图跟他讲道理,“那你也不能擅作主张把我的电话挂掉。”
“电话不止是我挂的,也是我接的,我接的时候你怎么不怪我擅作主张,嗯?”
“我那时候不是在浴室么。”
“所以我有自主消灭噪声的权利。”
“你的意思是,我的手机吵到你了?”
他菲薄的唇轻扯了下,默不作声地咬了咬牙关,嗓音沉沉,“确切地说,是你这位好学长吵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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