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尺深的寒冰层层叠叠,形成比钢铁更坚硬的白色壁垒,看不清冰层中的景象,只听得冰里遥遥传来环佩叮当的声音,如闻仙乐,不辨雌雄的动听人声重复着:
“放我出来,我可以实现你的一切愿望。来吧,放我出来。无论是娇妻美妾还是权倾天下,或者你更想站到修真界顶端?无论什么,我都可以帮你,而你需要做的只是把我放出来……”
霍凌云眼神摇晃了一下,忽而又坚定下来:“前辈你若如此神通广大,又怎会被困于此地,连自身都不得自由,又何谈替他人实现愿望?”
那冰下的人声恼怒道:“呵,不识货的小子!无碍,你如今被迫吸入这寒天锁的寒气,想也挣不开来,待你吸收完这寒气之后,冰层自会消解,到时本尊自会出来!你也莫想占本尊一分人情!”
霍凌云盘坐下来,闭上眼静静打坐。
果然不一会儿,随着霍凌云对冰层的吸收,冰层渐渐消失,已经隐约可以看见冰下被锁链重重缠绕的人形。
那人便更加兴奋了,连锁链晃动碰撞的声音也更加节奏欢快了,仿佛脱困尽在眼前。
“本尊被困此地一千余年,待脱困而出,定要将这人间界搅得天翻地覆!哈哈哈哈!”
霍凌云额上渗出薄汗,他试图控制自己的丹田将寒气排出去,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吸收更多,终于随着一层隔阂悄然破碎,他突破了筑基到金丹的瓶颈,随之而来的是冰层的全然融化。
霍凌云压制住突破的最后关卡,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迎来天劫,想也知道被镇压在此地的不会是良善之辈,他如今被牵制在此,若这人脱困要施加报复,他便是首当其冲。
冰层全部消失,那人也终于露出全貌,那是一个面若好女的少年人。
冰里是一个建在山洞中的密室,密室中石台石凳一应俱全,石壁上长出一条条锁链,将那人双手缚住拉到头顶,又延申到身体和双脚。少年赤/裸的脚踝处堆积了一滩血垢,黑色的衣袍上也染上红色的纹路。
此时这面貌娇丽的少年面色狰狞,和他想的不一样,冰层虽然消失,束缚他的锁链却并未断开,被关了千年的憋闷一朝爆发,他愤恨的破口大骂:
“天杀的沈亭予!你他妈又骗老子一回!你奶奶的!你等老子出去,非要把你看重的天下人全杀光!我要把他们全部割开脖子、放干了血,练成傀儡、做成腊肉当零嘴!妈的!你大爷的仙人板板!”
随着他的怒骂,一阵气浪荡开,将百尺外的霍凌云打飞出去。
那少年骂了一会儿,安静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阴恻恻的看向霍凌云,“小子,走近了给本尊瞧瞧!”
霍凌云站起来,口中不停冒着鲜血,用袖子一擦干,听话的走向前去,他今日出门并未携带戒指,剑仙仍在沉睡中。从刚才的一击中他已经知道,若这少年要取他性命,他恐怕连跑的时间都没有,唯今之计,只有暂时先从中周旋。
少年端详了片刻霍凌云的模样,突然怪笑出生:“嘻嘻嘻,原来是个杂种,怎么,宁愿自己死扛着也不肯放纵心魔痛快点?这是被那帮修真界的老家伙驯化了?呵呵呵呵,可悲、可悲啊!真像一条记吃不记打的畜生!”
霍凌云捏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手心,流出丝丝血迹。
少年怪笑了一会儿,看向他,道:“这石屋内有个阵法,你小子把阵法解了,放本尊出去,本尊可以大发慈悲,将你心里想的给你抢过来。”
霍凌云神吸了口气,道:“抱歉,前辈,小子在修行上是个半吊子,不会解阵法。”
少年摇动锁链,撕拉一下又是一阵气浪将霍凌云打了出去:“蠢货!不会就给老子去死!”说罢周身气息越来越暴戾。
霍凌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大脑飞速运转,想先将魔头安抚下来,正欲开口,便听到一个清脆又带着丝丝软糯的声音。
那声音说:“放了他!我有办法!”
莫枝枝终于赶到了,没想到这冰洞看着不大,内部还挺深的,她拿出最快的速度也才堪堪在主角提议研究阵法之前,再晚一步,主角就要在上前查看阵法的时候误打误撞撞的解开了。
没错,主角光环就是那么不讲理,人家魔头在这里被关了一千多年没解开的阵法,就被他这么随手给解开了,而且最后这反复无常的魔头还没杀他,上哪儿说理去?
少年抬头向远处看去,只见一个女子从白茫茫一片的冰面上缓缓走来,那女子年轻很小,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约莫不过十五岁,眼神却清冽坚定,即使看见这副景象也毫不畏惧。
正气凌然,少年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词形容她,一副为了天下牺牲自我在所不辞的样子,同样的愚蠢,真他妈的看见都糟心!少年想,勾起一个笑容,道:
“哦?你这个小女子,刚才说的是什么?”
莫枝枝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的说:“前辈,我有办法放你出来。”
第11章 变成剑的第十一天
“我有办法放你出来。”莫枝枝轻描淡写开口,“不过你要先把这个人放了。”
“啧”,那少年眯起眼,“果然你们正道人士盛产蠢货。你都站在这里了,我就是把他弄死,非要你帮我解开阵法,你又能怎样?”
“晚辈修为不济,自然不能奈何前辈。但是前辈也知道,这阵法一途啊,最是复杂了。俗话说啊,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啊!”莫枝枝笑容不减,洁白的牙齿似乎都在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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