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师傅面上不显,但是心里却是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傅西没有提出赔偿,那他自然不会主动去提。
傅西沉默地看了一下工地,而后又去之前放钢筋的地方仔仔细细地看了,随后这才骑着自行车回去。
等回到之后,傅西拿着单子去让工人配送。
这么一天接一天的送货,算下来,他是亏的,毕竟油钱摆在那里。
不过,就算是多付给司机油钱和人工费,他也不会一次性送那么多的钢筋。
免得到时又被人偷走,那他就损失大发了。
如此两天之后,这日,傅西忽然让人直接把剩下的钢筋和扎线全都配送了。
冯师傅在接到货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毕竟前一天傅西就让他开单,将剩下的钢筋,扎线,还有铁钉什么的全都开好。
冯师傅的儿子看到了,皱紧眉头问着:“爸,这一下子运那么多钢筋过来,又像上次一样被人偷了怎么办?”
都过了两三天了,小偷还没有抓着,派出所那一边也没有什么消息,这一下子运那么多过来,他们又没有扎得那么快,剩下的再被偷,那可怎么办。
“晚上多留两个人在这里看着。”冯师傅很淡定地说,“傅老板那边说配送的工人没得空了,车子也紧张,这一下子配送完,也省得老惦记这一件事。”
众人点头表示理解。
晚上,冯师傅和他弟弟亲自留下来看守。
吃过饭之后,冯城忽然感慨一声,说:“只希望这一次不要有人过来偷。要不然,又得被套一次麻袋。”
被套麻袋的感觉实在是太糟心了。
“放心吧。”冯师傅只说了这么一句,而后不再说什么。
很快就到了半夜。
不知为何,今天的夜很黑,周围很安静,安静得有些过份。
冯城搓搓自己的手臂,四处看了看,只看到黑暗,其他的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感觉更冷了,往自己哥哥那一边挨近一些。
“去去去。”冯师傅推他离开一些。
“哥,我怕。”冯城委屈地说。
“多大个人了,有什么好怕的?想当年我们家种荔枝来卖的时候,怕别人三更半夜过来偷摘荔枝,我还在山里搞了一张床,荔枝成熟那段时间,天天在山里过夜呢。”
“你胆子太小了。”
“分明就是你胆子大,所以才显得我胆子小。”冯城嘟囔着,不敢大声说。
不过,他哥这话也让他的胆子壮大了一些,没有像之前那么害怕了。
“睡吧。”冯师傅的声音又响声,“明天还得做工呢。”
冯城点点头,在睡过去的那会儿,他迷糊地想着,怎么感觉他哥今天的声音有些大呢,不过睡意很快袭来,他没有时间再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冯城是被一声巨响给吵醒的。
他起来拿起手电筒一看,赫然发现放钢筋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大坑,而大坑里面有许多锋利的长竹签,有几个人掉到坑里,被这些长竹签给戳到,此刻正痛得嗷嗷大叫。
而傅西和他哥正站在坑边冷冷地看着坑底的这几个人。
光是看到这一副场景,冯城感觉自己的牙齿很痛。
“还愣着干什么?”冯师傅推了一下冯城,“去拿绳子,准备绑人。”
冯城头脑有些混沌,下意识地问着:“哪里有绳子?”
“我放在床底了。你去拿就成了。”冯师傅说着。
冯城听话去拿,只是走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他哥什么时候把绳子放在床底了?
说是床,其实就是用几块砖搭着木板。
他伸手往床底一掏,果然掏出一捆绳子。
冯城急忙拿着绳子往傅西那里跑过去。
此时,傅西已经拿着手电筒往那几个人的脸上照过去。
也不知道是太胆大,还是对自己过于自信,这几个人都没有蒙着自己的脸,接触到手电筒的灯,这几个被刺激得用手捂住脸,闭上眼睛。
不过,这足以让傅西看清楚他们了。
傅东!
傅炎!
还有两个是不认识的。
此刻,他们四个,全被这又大又深的陷阱给困住,又被竹签给戳中,又惊又痛,心已经慌得不成样了,这会儿根本就说不话来。
“这要怎么抓?”冯城没有注意到傅西脸上那震惊的表情,问着。
冯师傅却是认得傅东的,之前傅东也曾经过来他这一边看过,他也知道傅东是傅西的大哥,此刻看到傅东的脸,忍不住往傅西看过去。
等看到傅西脸上那震惊的神情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报警这个词到了嘴边了,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报警。”傅西不再看傅东一眼,脱口而出。
“冯城你先去报警。”傅西说着,“我们在这里等着。等警察过来了,再抓人。”
“傅西,不要报警。我是大哥。”傅东一听,慌了,不敢像刚才那样缩着了,而是大声喊着。
妈的,傅西刚才肯定是看到他的脸了,看到他的脸还想着报警!这个傅西,真是一点亲情都不顾念。
冯城无措地看着傅西。
“还愣着做什么?”傅西再次出声,“赶紧去报警。不用搭理他的。”
傅东一听,更加急了,也顾不得坑底全是竹尖,跳起来,大声地叫着:“傅西,傅西,我是你大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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