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轻轻一定吓坏了!
凌无意忽而又想到了什么,赶紧从怀里掏出那一盒海珠,递到少女怀里,“你看,我今日来还给你准备礼物了。”
那是一只雕花紫颤木盒子,精美华贵。
云轻轻更觉得有些羞愧,他心心念念送她东西,她却不曾回馈一二。
凌无意一掌握住少女的手,将盒子顺势打开。
云轻轻惊得瞪大眼睛,是满满一盒圆润硕大、光泽闪闪的珍珠!
这样上品的珠子,一枚都价值不菲,阿银居然送她一整盒。
崔氏在苏州是富商,云轻轻从小锦衣玉食,也算是见多识广,可这样的珠子,她见过却不曾拥有。
她顾不上阿银悄悄的捏她的手,忍不住问,“阿银,这珠子,你怎么来的?你、你上次在织锦阁订制的大氅,也价值不菲吧……你哪里来的这些钱财?”
她真怕阿银仗着武艺高强,去偷去抢!
凌无意哪里猜得透云轻轻的心思,他见她不哭了,也不怕了,顿时喜笑颜开,“我帮别人做事,这是报酬。”
云轻轻松了口气,那就好。
待凌无意哄好了少女,喜滋滋的吃了一整盘杏花糕,离开云府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想:糟糕,忘记和轻轻坦白自己的身份了。
可经过了“云轻轻打算给凌无意送礼物,阿银生气不满”这件事后,凌无意觉得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向云轻轻开口解释:阿银就是凌无意这件事。
凌无意垂头丧气回到锦衣卫衙署,正巧凌一线有事交代他,他后面几日埋头看卷宗,便暂忘了这件事。
……
三日后。
凌一线领着一队锦衣卫,抬着几箱子礼物,带着京中最有名的媒人,浩浩荡荡上了云府。
云若宣听到下人通报,差点当场吓得晕死过去。
靖安侯府问罪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云若宣这些日子诚惶诚恐,战战兢兢。他见一日日过去,也没有锦衣卫来查抄云府,只以为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被靖安侯府牵连。
云若宣一颗心好不容易稍稍安定,今日休沐在家难得松了一口气,却听到下人来报,锦衣卫指挥使凌一线领着数十锦衣卫登门了。
云若宣强撑着精神,快步前往前堂迎人。
随后,他瞧见了不一样的凌一线。
凌一线担任锦衣卫指挥使十年,向来铁面无私,不苟言笑。
他们这些官员也是怕死了锦衣卫,生怕一个不小心有什么把柄落到锦衣卫手里,生不如死。
可堂内的凌一线见云若宣前来,脸上的笑咧到了耳根,“云大人,安好,今日凌某登门,有一喜事和云大人相商。”
笑意盈盈的凌一线让云若宣打了个寒颤,这该不是先礼后兵,笑里藏刀吧?
“凌、凌大人请讲!下官无有不从!”云若宣急忙道。
“咳,那就好,那就好。是这样的,小侄凌无意无父无母,师父又远在青州,凌某身为无意的长辈,特来云府为他提亲。”
云若宣一张赔笑的脸僵住,“啊?”
他是不是脑袋发晕了,他刚刚好像听到“提亲”二字。
凌一线瞟了一眼,那被请来说媒的媒人连忙道,“云大人,天大的喜事啊!锦衣卫凌副使位高权重,又才高八斗,哦不,小人是说凌副使武艺超群,乃当世豪杰,这样的人中龙凤,是多少人求不来的乘龙快婿呀。”
云若宣终于回神,竟真的是提亲!
一刹间他恍然大悟,难怪之前凌大人、凌副使对云轻轻如此关照。
媒婆继续道,“云大千金姿容若仙,性情柔婉,和凌副使郎才女貌……哦不,和凌副使是神仙眷侣,这是天定姻缘,云大人赶紧应下吧!”
云若宣明白过来后,喜上眉梢。
这不就是上天掉下的大馅饼吗?真是天不亡他。
云府刚刚失去了靖安侯府这个靠山,不曾想又冒出一个锦衣卫。
靖安侯是世袭罔替的勋贵自然不差。
可锦衣卫是陛下的亲信,隶属陛下,那是实打实的权利。
他云若宣一届白衣出身,不比那些世簪缨世家有底气,如今能攀上锦衣卫这样的权势,那也是好事一桩。
虽然那位锦衣卫副使出身江湖,可也是实打实的朝廷从三品大员,比那个叫做阿银的江湖混子好上一万倍。
云若宣立即点头,生怕凌一线反悔,“小女能得凌副使的青眼,是小女的福分。”
凌一线和云若宣一拍即合。
云若宣巴不得尽快和锦衣卫结上亲,凌一线事务繁忙,又怕迟则生变,凌无意惨遭“始乱终弃”,两个长辈二话不说,拉着媒婆定下了结亲相关事宜。
媒婆上下嘴唇翻飞说个不停,将诸事洋洋洒洒交代下,干得嗓子冒了烟。
她一面用帕子擦汗一面想:她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这么快做成一桩姻缘!
如此的顺利,云小姐和那位凌副使,定然是天作之合!
待云轻轻得知消息,婚事已经敲定。
云轻轻脸色发白,她万万没想到,她的婚事会一个时辰就定下来。
她原先那些对策,如今已经派不上用场。
她来不及跟表哥离开、来不及装病躲过,就短短的一个时辰,成了凌副使的未婚妻子。
这怎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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