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缨是文科生,上学时物理就徘徊在及格线边缘的她听得懵懵懂懂。
郁闻谦欲言又止,最后因为怕挨骂还是没有开口。
人家说的是你的颜值,不是学术成就啊!
他哥这么直男,以后会不会找不到女朋友孤独终老啊?
***
周五路上车多,又赶上高峰期,三个人到餐厅的时候比其他人晚到了几分钟。
不过两家相熟多年,这种聚会也算是私人家宴,所以晚到几分钟倒也没人在意。
郁闻谦进去之后跟长辈们问了一圈好,就大大咧咧地问道:“点好菜了吗?我快饿死了!”
郁家老爷子看着自己这个小孙子,笑呵呵地说道:“点好了,你看看你,就跟好几天没吃饭了一样。”
郁闻谦拉开椅子坐下,面色严肃:“爷爷,我今天下午上的体育课,消耗可大了,这会儿当然饿了!”
郁母嗔怪地看着他:“你看看你,风风火火冒冒失失的,什么时候才能跟你哥哥一样稳重点?”
郁闻深扶了扶眼镜:“闻谦正在这个年龄,可以理解。”
阮缨进去之后也乖巧礼貌地问了一圈好,正准备找个位置坐下,就听到郁母亲切地叫她:“穗穗,过来伯母这边坐。”
阮缨看过去,自己的母亲跟郁母坐在一起,只是两个人中间还空了一个位置,而郁母让她坐的,正是那个位置。
阮缨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了下来。
郁闻深也正要落座,却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于是又走出了包间接电话去了。
阮父纳闷地问道:“穗穗,你是跟闻深闻谦一起来的?”
阮缨点头:“嗯,闻深哥哥刚好在我面试的公司附近,就捎着我一起过来了。”
阮母立即说道:“你闻深哥哥要不是为了捎你过来,也不会来晚了。”
听了这话,阮缨抿了抿唇,却没有反驳。她知道,要是在别人面前反驳了母亲的话,遭殃的也只会是自己。
但她不说,不代表没人帮她说话。郁家兄弟一向维护阮缨,郁闻谦见哥哥不在场,便开口解释道:“阿姨,我们来晚了跟穗穗姐没关系啊,要说有关系也是跟我有关系才对,我们学校那条路到了礼拜五放学就堵的水泄不通,路上多花了些时间,这才来晚了。再说不也没晚几分钟吗?”
阮母的脸因为郁闻谦的这番话有些挂不住,郁母见状便急忙打圆场道:“就是,咱们两家吃饭就随意一点,再说了,点的菜都还没上来呢。对了穗穗,你刚才说你今天去面试了?之前的工作呢?”
“我——”
阮缨刚要开口回答,阮母却像是终于逮着机会了一样开始输出:“她辞职了。你说说,多好的工作,她连跟我们商量一下都没有,就给辞了,现在整天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就知道游手好闲。”
阮缨被母亲当众数落了一顿,脸顿时像火烧一样有些发烫,低着头用手指攥紧了衣服的下摆,整个人坐在那里如坐针毡。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就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哭出来。
虽然从小母亲就喜欢当着别人的面这样贬低她,好像她一无是处一样,但她现在不是小孩子了,是个成年人,母亲对待她的方式却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
就算今天在场的都是熟识的人,也不至于这么说她吧?
尤其是“游手好闲”四个字,深深刺痛了阮缨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那块柠檬慕斯带给她的快乐,也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喉咙胀得发疼,阮缨有种想要从席面上逃离的冲动。
正好这个时候,郁闻深接完电话回到了包间里,一进来他就感觉,包间里气氛不太对。他下意识地看向阮缨,就发现她情绪不太好,垂着个小脑袋,整个人蔫嗒嗒的。虽然只能看到她的发顶,但郁闻深却能想象出,她藏起来的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郁母的表情也顿时变得有些尴尬。她是真的关心阮缨,却没想到这话问出来之后,阮母会说出这些话来。她离阮缨最近,自然也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便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没事,一份工作而已,换就换了。是不是之前那个工作压力太大了啊?”
被郁母安慰了一番,阮缨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低声回答道:“工作还好,就是我处理不好跟同事的人际关系……”
阮母又要说什么,却被阮父从下面狠狠地拉了一把,用眼神示意她少说两句。阮母瞪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没再开口。
郁母摸了摸阮缨的脑袋:“你因为这种事辞职,我还真不觉得奇怪,你从小就不擅长人际交往。既然辞职了就别想太多了,先好好玩玩,工作可以再找,不着急。”
这时,在场年纪最大的郁老爷子也开口了:“工作多的是,休息一段时间再找也不迟,出来吃饭就别提这些了。”他语气慈爱地对阮缨说道,“穗穗啊,给你点了你最喜欢的桂花糯米藕,一会儿多吃点。”
郁老爷子喜欢小姑娘,可家里两个孙辈都是男孩,好在隔壁阮家生了个女儿,小丫头还经常去他家玩,郁老爷子就一直拿阮缨当自己的亲孙女对待了。
人在内心极度委屈的时候,越是被人安慰,越是会有想哭的冲动。但是从小到大,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无数次,所以阮缨已经可以很熟练地在被安慰后调整好表情,露出乖巧的笑容,让长辈觉得自己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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