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找过去,等到了地方,表情立刻变得惊讶起来,甚至有些骇然了,只见店里密密麻麻的坐着人,就连外边都有人拿着小马扎坐着,有的脸色潮红,有的脸色却是苍白的,都是一脸的病容。
这些人,都是过来看病的?
赵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病的不仅是大人,也有很多小孩子,见状,赵晓有些不放心,便让钱乐乐就在外边等着自己,自己走了进去。
外边就坐着不少人,等走到里边,才发现人更多,几乎都没有落脚的地方了,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高大男人正拿着针筒躬身给人打针,然后又忙着去拿吊瓶,给人吊水,简直是忙得脚不沾地的。
赵晓走过去,喊了一声:“医生……”
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咳了两声,问他:“发烧了?”
这时候赵晓才发现他的眼睛有些发红,而且时不时还偏过头去咳嗽两声,明显也是生病了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发烧。
“不是的,我是想来买点退烧药,家里有好多人发烧了……而且如果您方便的话,能不能跟我走一趟?家里还有七八个人躺着了。”最后一句话,他虽然开口了,实际上却是没报什么希望的。
果不其然,医生道:“我这里还有那么多病人了,根本走不开。”
他走到药柜面前,伸手拿药,道:“我给你拿点药吧,回去先吃点药,实在不行就过来吊水,你也看见了,我这里根本没办法出诊。”
一边说着,他快速把药装好,递给赵晓。
赵晓迟疑了一下,问:“今天有很多人发烧吗?”
医生敲了敲自己有些胀痛的脑袋,道:“可不是,天还没亮就有人过来了,都是发烧……我早上起来也有些烧,吃了药好了一些。”他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怎么样,但是眉头却是紧皱着的,看起来很是凝重的样子。
赵晓道了谢,拿着药出去。
钱乐乐蹲在地上,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地上的蚂蚁搬着一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米粒,十分认真的样子,赵晓突然意识到,其实最开始发烧生病的是钱乐乐,可是现在钱乐乐已经退烧了,是不是证明这病只是普通的流行性发烧?
当然,他不是医生,也只是随意猜测而已。
买好药带着孩子回去,赵晓让钱乐乐在院子里待着,和钱多多去楼上给大家喂药。这时候他才懂钱多多说的什么叫做烧得意识模糊了,短短一晚上,大家都变得十分憔悴,有的连药都喂不进去了,牙关紧紧的闭着,呼吸微弱,眼看不大好了。
赵晓有些悚然。
“救护车怎么还没来?”他忍不住追问。
钱多多道:“县里到我们这最起码半个小时的车程,应该是快了。”
而李蒙还在喊脚疼,明明医生都说他的腿上是没伤的,可是赵晓听他在那痛得惨叫不已,甚至已经出现了自残的倾向,还是没忍住过去看了看他的情况。他将李蒙的裤脚挽起来,想检查一下他脚上的情况,只是等睡裤的裤脚一扯上去,他便忍不住到臭了一口冷气。
“……怎,怎么了?我的脚怎么样了?”李蒙痛得身体抽搐着,此时抽着冷气的开口问。
有时候要是直接疼晕过去了倒是好了,现在是疼得让人想去死,倒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赵晓许久没说话,李蒙觉得不对劲,撑起身子来看,这一看,他差点直接晕死过去,本就惨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这是什么?”他尖声说道,“我的脚!我的脚——”
只见他右脚从脚踝往下的地方,竟是一片血肉模糊,连皮带肉的被生生的撕扯咬掉,上边全是坑坑洼洼的咬痕,都能看见底下被鲜血染红的森然白骨,此时血水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流,这时候赵晓才惊讶发现,李蒙睡的这张床上全是血,被褥都被血给浸透了,可是在看见伤口之前,他却一点都没察觉到。
“我的腿!”李蒙还在嘶声痛叫着。
难怪他这两天一直喊腿疼,脚上的肉被活生生的撕扯掉,怎么可能不疼?但是之前,他们看见的明明是一片光滑的皮肤。
想到了什么,赵晓忙从脖子上将荷包里的护身符取下来,只见被折成三角的黄色符纸,其中一个角已经变成了焚烧过后的白色,一碰就簌簌的往下掉着白灰。
果然……
赵晓心里闪过这么一个想法,脑海里的一切疑问在这一瞬间似乎都解开了。
怪不得钱乐乐在他身边才睡得安稳,现在看来,他之所以会发烧,睡不安稳,怕是也是因为有邪祟缠身,而赵晓身上有姜叶给的护身符,邪祟不侵,钱乐乐自然在他身边睡得安稳。
至于村里人发烧,现在看来,应该也不是什么传染病,怕也是有邪祟在作祟。
先是钱乐乐,然后李蒙、唐佳佳,最后是村里所有人。
其实这些人出事的先后,其实也有链接,钱乐乐是在桥那边出事的,说是摔倒脑门磕在了那里的破碗上,可是那里哪里来的破碗?只有那里的土地庙有。而李蒙和唐佳佳,李蒙当初用脚将土地面前的碗给踢开,而唐佳佳……若是赵晓记得没错的话,她是当时第一个说那碗脏的人。
——土地庙的碗,那是村里人供奉土地所用的,说碗脏,不就是说人土地吃饭的家伙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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