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周隐抬眉扫她一眼,语气好像对待新婚妻子那般自然,“醒了?”
陆北柠目光讶然又不可置信地问,“你怎么在这。”
问完她就后悔了。
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周隐倒也配合,一边捣鼓着金属拉手,一边似笑非笑地答,“当然是某些人喝醉酒,放我进来的。”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又道貌岸然。
陆北柠耳后升起一股憋闷的热,一面控制不住抿唇后怕,后怕昨晚梦里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刚巧周隐把柜子组装完毕,抬头轻唤,打断她的思绪,“装好了,要不要来看看?”
陆北柠顺势低眉,看到那个堪堪一米高,极为漂亮的复古棕色收纳柜,正规规矩矩地摆放在他笔直修长的白裤腿边。
简直就是听话的小奴隶,哪还是那天她无论怎么都装不好的坏东西。
陆北柠虽然不服气,但也还是过去。
周隐把柜子放到桌面上,目光隐隐含笑,如春风漾水般盯着陆北柠那张紧绷的小脸。
“怎么样,”他略微偏头,像小朋友求夸奖似的,“满意么。”
陆北柠来回检查一遍,淡淡搭腔,“还行吧。”
无论是表情和语气,都是大写的“也没多了不起”。
周隐似是而非地点了下头,“要不要再看看洗衣机?”
陆北柠一脸“你到底在我家都搞什么”的疑问,转头进了卫生间,然后就看到那台白色翻盖洗衣机里,放着几件已经洗好的衣服。
卫生间不大。
周隐环抱双臂斜靠在门边,“里面卡了几个硬币,害我修了一晚上。”
陆北柠:“……”
转头不可思议地看他。
周隐勾着一边嘴角,“怎么。”
陆北柠咽了咽嗓,各种话在喉尖滚了一遭,吐出硬邦邦的几个字,“谁让你修了。”
“……”
“我正准备买新的呢。”
还是八百年没变,生起气来软硬不吃的脾气。
周隐毫不意外地抻眉,双手抄袋,“行,就当我多此一举,但时间也不早,你是不是应该洗澡收拾,然后跟我吃个早饭?”
男人那偏头调笑,低三下四哄人的语调,怎么听都让人无法抗拒。
再加上陆北柠确实是饿了,也就点了点头。
不过在周隐转身离开的一瞬间,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叫住他,“昨晚你……你一个人送我回来的么?”
周隐平心静气地嗯了声,把话说得理所当然,“不然你觉得我会让人过来打扰?”
“……”
陆北柠哽住,又看了看身上的睡衣,“这也是你换的?”
周隐没说话,只淡淡注视着她。
陆北柠被他猜不透神色的吓得直拧巴,到底没忍住,问出她担忧的那件事,“你别告诉我昨晚我和你那个了!”
这话把周隐惹笑。
他朝她悠然挪了一步,浮浪不经地招惹她,“你觉得呢。”
陆北柠双颊燥热,失了语似的。
偏偏周隐找她讨账,稍稍偏过头,把脖颈上被她咬成红紫的那块皮肤露给她看,“这个?”
两排整齐的牙印,就算他不说,陆北柠也能认出是自己的杰作。
这下证据确凿,她是真的懵了。
瞧着她吓傻的模样,周隐克制着嘴角笑意,佯装一副大度往上拎了拎衣领,“既然发生了,也没什么好埋怨,柠柠,你负责就行。”
望着男人轻佻狎昵的俊脸,陆北柠气血上涌,又羞又躁地把卫生间门“砰”一声关上,赶忙放热水洗澡。
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身体。
毕竟以这男人以往不知餮足的架势,每次都弄得她不是这儿红就是那疼,最起码那个地方是一定不舒服的。
然而上上下下检查好几次,都毫无异常。
……所以这男人又在骗她。
陆北柠无语又羞愤,热水淋到头上的时候,想的还是怎么出去和他对峙,再把他轰出去,可气着气着,就隐约闻到外面飘进来的煎蛋香。
一腔心思不知怎么就软了下来。
她情不自已地想到那个极其喜欢却怎么都装不上的柜子,又想到几天都用不了的洗衣机,甚至,还想到昨晚“梦里”发生的一切——
她先是哭,然后周隐把她抱起来哄,她愤恨地咬了他。
周隐却不知疼似的,只顾哄她,说他很想她,说他当初分手也很难过,还说会像她证明。
大概是心理得到宽慰,她主动凑到男人引人遐想的软唇上,原本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却勾起男人的绮念,变成后来两人在沙发上的动情拥吻。
周隐像是临泽的鱼,渴求着舐掉她眼睛到唇瓣的眼泪,软舌在她耳垂打着旋儿,低声一遍遍念着她的名字,后来不知怎么,周隐把她抱到卧室。
再后来,她隐约爬起来,脱掉内衣,从柜子里迷迷糊糊翻出睡衣换上。
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根本就不是梦。
她真的和曾经打算老死不相往来的前男友亲了。
还是她主动的。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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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好出来,周隐已经把早餐做好。
桌上摆着两杯热牛奶,还有十分勾人食欲的三明治。
陆北柠蔫蔫巴巴坐在桌上,安安静静地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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