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陆北柠只能放宋行舟鸽子。
又惦记着裘好爱吃甜,走之前特意把周隐给她的蛋糕和那盒昂贵的巧克力带到她家。
裘好知道来龙去脉时都惊呆了,挺着个肚子围着陆北柠前前后后地转,“那郁金香呢,郁金香被你放哪儿了,那么大一簇,就没人问你为什么跟其他人不一样?”
“我把郁金香偷偷拆开了啊。”
陆北柠满脸聪明得意,“刚好插在两个空闲的花瓶里,放在前台和茶水间养着,你别说,看起来还和谐。”
裘好眨了眨眼,朝她竖起大拇指,“牛逼陆北柠。”
“……”
“周隐知道非要气疯。”
陆北柠轻飘飘来了句,“他活该。”
随后两人把牛排披萨意面布置在客厅茶几上,裘好一边吃东西,一边说,“我觉得这家伙就是来找你破镜重圆的,什么妹妹,工作,都是借口,男人都是撒谎精。”
陆北柠坐在地毯上小口小口吃着披萨。
“而且别怪我说话难听啊,”裘好一脸高深,“我总觉得你俩当初分手分得有点儿草率,什么事情都没说清楚……你说他会不会当时有隐情。”
陆北柠拿眼睛横她,“你现在来马后炮,当初想要大耳光扇他的又不是你裘好了?”
“当初太生气了嘛,”裘好开始矫情,“当初他说分手就分手,把你痛苦成那样,他倒好拍拍屁股出国混得风生水起,怎么看都是渣男,我想揍他也正常。”
“但现在不太一样,现在他特意从帝都回来,左一套右一套打连环攻略,搞得我都在好奇他当初究竟怎么想的。”
“而且他那条件也完全不可能缺女人,回来找前任,除了挽回,我还真想不到别的理由。”
顿了顿,她拿胳膊肘撞陆北柠,“难道你不好奇?”
陆北柠垂着眼拿薯条蘸番茄酱,一副完全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裘好左右寻思着,“你说他当初和你分手,是不是就是不想连累你,而且你阿姨那边,也有很大压力,他再怎么牛逼也是肉体凡胎,无奈之下就选择放弃。”
陆北柠开始吃意大利面。
裘好琢磨得有滋有味。
“其实现在成熟了,回头想想,他当初做的决定也不难理解。”
“毕竟爱情败给柴米油盐实在太容易。”
这话其实并不只是说给陆北柠听,也源于裘好自己。
就像当初她和李东阳。
开始的时候也浓情蜜意,可等结了婚怀了孕,才发现生活里更多的是鸡飞狗跳和伦理狗血。
这次吵架,也是因为孩子落地后谁来负责照顾的事。
李东阳觉得裘好赚得少,让她留在家里做家庭主妇,但裘好不乐意,她性子要强,即便不赚钱也不想在家里做被动的家庭主妇,就提出让李东阳雇个阿姨。
但雇阿姨太贵了,李东阳也不放心,就提出把小城里的母亲接过来帮忙照顾。
裘好平时就跟他母亲不对付,怎么可能同意。
李东阳因此生气,说她身骄肉贵,左不行右也不行。
裘好一方面觉得他说得对,一方面又觉得委屈,等到跟陆北柠复述这段时,才说了真心话。
“我就是觉得这些年碌碌无为,听着当个研究生,嫁了个好男人挺好的,实际呢,”裘好苦笑,“每个人的日子都不容易。”
一番剖白下来。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
偏偏电视好巧不巧出来作妖,广告结束后居然开始重播当下大火的综艺节目——《燃烧吧!乐队》
这名字听着挺中二,但收视率巨高,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红遍大江南北的“pinkpong”也参加这里的竞技比拼。
而这会儿重播的,正好是pinkpong的开场表演,作为主唱的褚思昂站在麦克风前,最耀眼的却是拿着贝斯的盛司楠。
桀骜不驯的少年早已从青涩稚嫩的轻狂,长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男人。
耀眼的灯光下,无人不为他欢呼。
陆北柠心头一凛,赶忙拿起遥控器想要换台,却被裘好没事儿人似的阻止,“听着吧,挺好听的。”
她那张因怀孕略显浮肿的脸上,挂着淡淡的,释怀般的笑意。
“我也是很久以后才明白的道理。”
那天晚上,两人难得像大学时睡在一张床上,临睡前的一刻,裘好低声喃喃,“有些人从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是用来过日子的。”
“……”
“但哪怕能不计后果地爱过,也值了。”
陆北柠听到这话的一瞬间,不可遏制地想到周隐那张被经年洗礼过愈发沉稳的俊脸。
不知不觉想着,心中那种说不清什么滋味的情绪,一点一滴地发酵。
直到渐渐陷入沉睡。
……
被孕妇影响。
陆北柠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很迟。
本来抱着挨骂的心态进门打卡,结果刚到前台,就看到身后收拾得一派整洁舒适的崭新办公室。
周隐这会儿还没到。
员工们懒懒散散地在工位上吃着早餐,慢悠悠地闲聊,根本没人关心她是否迟到。
陆北柠心下稍稍放松。
却又因想到从今天开始,周隐就要坐在自己后面,免不了有些不自在。
扭头看到前台上摆着的郁金香花瓶还没有换水,干脆端着去洗手间修剪枝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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