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向她,绅士地将鲜花送给她,笑着说:我刚刚一直在台下,你看到我了吗?
她哭花了眼妆,顶着一双熊猫眼瞪着他,你是故意来嘲笑我的吗?你明明看到我摔倒了。
沈池笑了,说:公主摔跤也是美的。
那天晚上,沈池带她去游乐场,他们玩遍了游乐场里所有刺激的项目,她糟糕的心情终于得到释放。他们玩到游乐场关门的最后一分钟才离开。经过公园的时候,她在路灯下重新跳了一段舞给沈池看,沈池坐在长椅上,看得很认真。
等她跳完,他鼓着掌给她打了一百分。
她嗤了一声,说:你懂什么打分标准吗。
沈池道:我不懂,但不影响我觉得你好看啊。
他当时说了句让陆嘉鱼很感动的话,他说:小鱼,你要是喜欢跳舞,我一辈子都当你的观众,以后你到哪里表演,我都来给你献花。
陆嘉鱼从梦中醒来,空气中浓浓的消毒水气味将她拉回现实。她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有那么几秒钟,感觉到现实与梦境割裂的讽刺。
这个时候,病房门从外面打开了,她看过去,看到的却是陈谕。
有那么一刻,陆嘉鱼心里是有些失望的,她看着陈谕走过来,忍不住开口问他,陈谕,沈池呢?
她在昏昏沉沉的时候,好像有听到同学在说,要去找沈池来照顾她。
陈谕手里还拿着缴费单子,听到陆嘉鱼问沈池,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看向她,看到陆嘉鱼苍白的脸色,虚弱的身体,又不忍心告诉她事实。他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低声问了句,这么喜欢他啊?
陆嘉鱼在问出口的那瞬间,其实就已经清醒过来。之所以醒来看到的人是陈谕,一定是因为沈池没有来。
她不再问,陈谕也不再提,只是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问:头还晕不晕?喉咙还痛不痛?
陆嘉鱼轻轻摇头,望着陈谕,小声说:不疼了。
陈谕摸着好像不烧了,但又不敢完全放心,让陆嘉鱼先喝了点温热水,说:你再躺会儿,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陈谕出去叫医生的时候,陆嘉鱼从病床上撑着坐了起来。她看到手背上的留置针,又抬头看到床边空掉的吊瓶,才意识到她应该已经昏迷了很久。
过了一会儿,陈谕就带着医生过来看她。
医生给她量了量体温,又检查了一下她的喉咙,说:烧已经退下去了,今晚再观察一下,只要今晚不再反复发烧就没什么事了。最近饮食记得要清淡点,多喝水,早点睡,别太大压力。
陈谕点了下头,问:明天还要吊水吗?
医生道:明天上午再吊一次,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
医生走后,陆嘉鱼才问小声问陈谕,陈谕,我是不是睡很久了?现在什么时候时间了?
她刚刚找了一圈,没找到她的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陈谕道:快六点了。他有些疲倦,看着陆嘉鱼,说:送到医院来的时候烧到四十一度了,一直喊痛。
陆嘉鱼愣了下,她能看出陈谕有些累的样子,一时间被巨大的愧疚吞没。这种愧疚甚至不能用道歉来弥补,她紧紧拽着被角,跟陈谕道歉的时候,眼泪一瞬间就掉了下来。
陈谕一看陆嘉鱼哭了,吓了一跳,连忙抽了两张纸巾给她,声音都软下来,怎么了?怎么哭了?我没有怪你啊。
陆嘉鱼拿着纸巾擦眼泪,哽咽地说:对不起陈谕,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早上的时候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以为到学校多喝点热水就会好。
她真的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陈谕在送陆嘉鱼来医院的时候就猜到了。早晨问她有没有不舒服的时候,她说没有,多半是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他忍不住叹气,说:我没怪你。不过你真的吓死人,你知不知道烧到四十一度,要是再晚点送到医院来,很有可能会出事。
陆嘉鱼收敛眼泪,说: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我上着上着课就看不清楚黑板了,就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
陈谕道:你那叫睡着吗?你那叫昏迷。
说话间,病房门又从外面被推开了,赵月枝拎着一个保温桶从家里过来。
陆嘉鱼看到赵月枝,连忙喊:赵姨,您怎么也来了。
赵月枝道:我来看你呀。陈谕跟我说你在医院的时候,吓都吓死我了。
赵月枝是真担心死了。陈谕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给一户人家打理园林。三点多钟忙完就赶紧回家做饭,拎着赶着过来了。
陈谕本来不打算告诉他妈,就是怕她担心。但因为陆嘉鱼今晚还要住医院观察,只好打电话回去说一下情况。结果他妈妈担心死了,说什么也要过来看看。
赵月枝把保温桶拿给陈谕,坐到床边,拉住陆嘉鱼的手,看到她小小瘦瘦的脸蛋,心疼道:真是可怜,本来就瘦,这一病不得又瘦一圈,不知道多久才能养得回来。
陆嘉鱼连忙说:我没事的赵姨,您别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