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啸脱了上衣后就看着季遇手捧着水洗脸,但他画得过于花哨,季遇一个劲儿在猛搓。季遇搓着还能透过镜子看到赤|裸着上身的励啸略挑弄的目光,他被看得有些发麻:
“你不能去洗吗。”
励啸嗯了一声,却是去给浴缸放水。又走过来,问:“你洗好了吗。”
“还没。”
励啸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把他的脸掰过来。
确实是还没洗好,眼角还有些斑斓细微的色彩,在水珠烘托的滑腻肌肤上肆无忌惮地跳跃。
如火的目光逐渐变得暧昧不清。
励啸眼睛眯了眯,毫不掩饰地舔了下唇角。
“够了。”他压低了声音说,与季遇视线绵绵不绝地缠绕。
“剩下的我给你洗。”
“噢,那你来。”季遇便直接闭上眼,还下意识地略踮了下脚,似乎很想把脸凑在他跟前。
励啸又笑了一声,呼吸有些重,此起彼伏得喷在季遇脸上,带着近乎命令的口吻:
“那把衣服脱了。”
季遇又疑惑地睁开眼。
看着励啸似笑非笑的样子,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好像不是洗脸。
浴缸里的水要满了,励啸散漫的声音混在哗哗的水声里:
“来点儿不幼稚的游戏吧,大神?”
五分钟后,他们便一起跨进了浴缸里。
在氤氲的水汽、四溅的水花和贴着肌肤的乳白色泡沫中,季遇陷进了励啸的身体里。
也是在这场不幼稚的游戏里,季遇总算明白了,励啸和励小绝的区别是什么。
是水。
他第一次把吻给励啸,是在泳池。
他第一次把自己给励啸,是在浴缸。
他似被水裹挟,被海吞没。
励啸的气息无形无影却无处不在。
挣脱不了。
水洗褪了励小绝的单纯幼稚,融化了励小绝的生涩柔和。
但励啸还在。
他就是水。
澎湃的,浩荡的,狂烈的。
励啸不会掩饰自己舌尖的湿润和目光的热浪,不会掩饰自己狂涛的亲吻和喷涌的爱潮。不会掩饰他需要季遇。
需要季遇大汗淋漓,和他一起山呼海啸。
季遇仰着头,喉结都被励啸歪着头上上下下舔过了,在目光迷离意识混沌下,他却愈发清楚:
那个在阳台上抹着他的脸玩幼稚化妆小游戏的是他。
那个在浴室里明明呢喃温柔却依然狂暴攫取的也是他。
励小绝是名词,是他。
励啸是形容词,也是他。
季遇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也无处遁逃。
水越来越冷,呼吸却越来越热。
季遇紧绷白皙的脚踝被锁在浴缸边缘轻颤。
励啸擦了下他眼角混着水的泪,声音暗哑地问他是不是很疼。
“还行。”
“那再来。”
“行。”
……
从浴室出来后,季遇直接倒在了床上。
他半夜看励啸看得睡不着觉,这会儿却被励啸折腾得酣畅也虚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接闭上眼。
要睡不睡的边缘,他还能听到励啸咬着他耳垂的沉沉烟嗓:
“辛苦你了,体力小王者。”
“……滚。”
蹦完这个字,季遇就像伶仃大醉一样,彻底睡着了。
励啸站在旁边,垂眸看着他,挂着笑。
季遇穿的他的浴袍,松松垮垮的,水汽未散,还停在柔滑的肌肤上。整个人都像是一团要融化的皎洁的雪。
他意犹未尽,太想再次把他捧起来了。
他会让雪化,化在自己手上,每一个痕迹都嵌入自己的肌理。
不过最后他还是克制住了,躺在季遇旁边,抓过他的手腕裹到自己胸口,跟着闭上了眼。
季遇是累了才睡着,励啸其实不累,但他可以随时随地睡着。所以等季遇醒来发现又到了下午,而励啸就在他旁边再次睡得人事不知时,他不禁感叹,跟着这人生活作息太紊乱了。
他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是老朱打来的。
他直起上半身,左手拿手机,右手还被励啸攥着。他干脆用侧脸和肩膀夹着手机,拿左手去乐此不疲地轻拍睡着人的脸,刮刮他的鼻梁。
“怎么。”他压低了声音问,不可抑制地有些沙哑。
老朱一听就听出来了:“阿遇你在睡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
季遇心想幸好老朱打过来了,不然跟着励啸直接睡到明天都有可能。
“哦,我是看你不回消息,不知你咋想的,那看来你还不知道。”
季遇微微皱起眉来:“怎么了。”
“三茄发疯了。你去笔站看看吧。”
笔站是一个国内转笔者交流切磋的论坛网站,在十年前很繁荣。但随着各大社交媒体的兴起就逐渐有些没落,不过依然属于pser乌托邦的存在,圈内有啥大事,也是一般都从笔站发布。
至于三茄,一个Pser。
如果一定要加个定语,就是一个实力一流、看不惯季遇、季遇没放在眼里的Pser。
他在笔站发了个帖。
季遇一看就冷笑出声。
这帖挺长的,季遇没耐心看完。但意思还是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