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遇摇头:“别,算了。”
“你若觉得不好意思,也可以给我钱。”
季遇笑了声:“可能吗。”
励啸看着他,最后又妥协:“好吧,你如果不想住也行,我就是看你挨得近,没空也可以去帮我浇浇花,都快死了……”
这下季遇冲他翻了个白眼。
“大神,你不是要感谢我吗。”励啸语气贱兮兮的,“那你帮我浇花就是感谢我。不然我总觉得你欠我个人情。”
“……”季遇无语,跟着他厚颜无耻起来,“前几天你不还说这是你欠我的吗。”
“但你不是又告诉我,我什么都不欠吗。所以现在还是你欠我了。”
季遇不想纠结他的逻辑漏洞,立马又怼:
“但你不是还口口声声说,欠不欠什么的都挺傻逼吗。”
“我意思是,说什么欠不欠挺傻逼,但欠不欠总是个事实啊。”
他们像在说绕口令,互怼得励啸忍不住乐,最后蛮不讲理道:“你不想看看顶流的家顶流的花吗,反正这两周我就拜托给你了,别说话,Sally我们走。”
说着他扬了扬手,真头也不回地迈步往前走。
Sally目睹着这两人看着小儿科又似乎很火花四溅的对手戏全程,有点儿目瞪口呆,这会儿回过神来,就冲季遇没头没脑来了句:“那我们啸哥就拜托你了,谢谢。”
然后火速追上励啸的背影。
季遇:“……”
那天晚上,季遇微信便收到了励啸发来的地址和进他家门的密码。以及一个“谢谢”的表情包。
他干脆没回。
结果这人时不时就发条语音:“大神去浇花没?”
季遇不搭理,到了第二天干脆回了个:“浇了。”
他当然没浇,只是被消息搞烦了。
但后面季遇又下定决心还是去一趟。
这是经过了他缜密的深思熟虑的。
他有两个“不得不”的理由。
首先,励啸确实是帮了他大忙,礼尚往来,应该接受他的请求。
其次,昨天是励啸的生日,这人至少也给他做了蛋糕,礼尚往来,他帮他浇个花当生日礼物也不过分。
所以他不是自己想去前男友家。
是不得不。
他还挑选了一个很完美的时间。
顶流过生日自然排场大,季遇在街上都看到了公交地铁和各种建筑投放的粉丝应援。他通过热搜又发现这货当晚有生日会,私下好像还有个生日Party,行程直接塞到了第二天。
总之应该很忙。
于是他就以一个参观的姿态去了。
励啸家在A院对面一公寓的顶楼,季遇站到门前时,不禁深呼吸了一口。
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下了密码锁。
第一次进入了他的家。
和季遇幻想的顶流豪宅不同,励啸家挺小的,色调是北欧风格的简约后现代。客厅不像客厅,励啸把他改造成了个音乐工作室,堆满了各种音乐设备,后面又连接个开放式小厨房,看上去很割裂。
家就三个房间,卧室杂物间和衣帽间。
明明都没有季遇可以睡的客房。
季遇好奇地先把他家溜达了一圈,但没进他卧室。
他发现这屋子的确是住得少,家里没有人味儿,而且过于一尘不染,是那种阿姨职业化打扫的手笔。
但小小的阳台却又让他很惊艳,是精心打理的样子。
混色碎石和仿真草的地板上铺着很有设计感的地毯,吧台式的面窗高桌凳加一个舒适的吊椅,还有金棕竹、鼠尾草、散尾葵、绿萝等各种各样的绿植,配着宜家风的落地灯许愿灯。
特别有氛围。
季遇坐在了高桌凳上,俯瞰城市,觉得很惬意。
有一种独居的自由感。
他忍不住想,在这里录第一轮的转笔比赛视频应该挺好。
那趁励啸不在的时候再来一趟?
季遇在里面呆了半天,才迟钝地想到自己的浇花正事儿。
还没出去,就听到了开门声。
他一怔,像做贼般头脑反射地又迅速躲回阳台角落。
励啸回来了。
这货咋回来了?
季遇不懂自己这股心虚紧张感来源于何,他用了一分钟给自己做了个心理疏导,然后以一个自认为淡定又冷傲的酷姿势推开阳台门,还很体贴地关上,再转过头来。
结果看到励啸时还是一怔。
励啸正在脱西装外套,露出里面熨烫服帖的白衬衫,束在极衬腿型的高定西裤里。领口两颗扣子解着的,松松系着一黑领带。
季遇从没见他穿得如此“正式”过,即便还是没束住他那股恣意不羁,但宽肩窄腰长腿的好身材却被束得更加分明。头发也都抹了上去,是大背头,垂了几根落在眉梢,这发型极衬他的五官轮廓,显得硬朗也雅痞。
竟是一副他从没见过的斯文败类相。
他竟在这副模样里连正常开口打招呼都打不出来。
于是励啸把外套往旁边一丢时才看到他。
他更是明显一怔,嘴都张着合不拢。像是脑子转不过来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笑了下,茫然的眼神转瞬有了焦距。
他径直朝季遇走去。
还没等季遇反应过时,励啸便把他极为霸道地抵在了阳台的玻璃落地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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