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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又一下。
    在季遇印象里,姓励的就只生过一次病。
    还是被他传染的。
    那会儿他要趁周末去京城参加转笔比赛。因为是他第一次报名全国的转笔比赛,所以即便感冒了,还是决定要去。
    励小绝自告奋勇:“大神,我去照顾你!”
    季遇幽幽地看着他,最后说:“好。”
    当时还处于季遇暗恋励小绝,励小绝把季遇当直男的阶段。季遇没给励小绝说自己也喜欢男人,原因很简单,说出去他们俩的关系、看过去的眼神无论如何都会变味儿。
    季遇不想他们俩在一起是因为“你是gay,好巧我也是gay”,而是纯粹的“我喜欢你,好巧你也喜欢我”。
    初恋嘛,希望能纯粹点儿。
    所以他干脆就先没说。
    再等等。
    他知道这货打着“照顾”的名号跟着他去比赛,纯粹也是没事做加好奇。两人一起上高铁后,励小绝就一直挺兴奋。先是表示自己还从没去过京城,又问季遇转笔比赛是什么样的。
    “有解说吗,奖金是多少,不可以在笔上面开外挂吗?”
    “励小绝。”
    “嗯?”
    “能安静点儿吗。”
    励小绝这才意识到季遇是个病号,连忙说:“好吧你休息吧,好好养精蓄锐,不要到比赛的时候昏倒了,那多丢脸。”
    “……”
    于是季遇闭上眼打盹儿。
    但人生病的时候,除了床上,其他地方总是怎样都不舒坦,季遇在这高铁椅上坐得难受,始终找不到一个很好的打盹姿势。
    励小绝看他像个翻不过身的乌龟一样奋力挣扎,有些无语,就问:“你要不枕我腿上睡,我不介意。”
    季遇盯着他一张格外坦诚的脸看。
    他觉得励小绝这人牛逼就牛逼在,明明是个gay,做事儿却特别直。那些在gay眼里都过于亲密的举动他都觉得无所谓。
    比如枕在腿上睡觉。
    励小绝把两个车椅间的扶手抬起,敞着的腿合拢,拍了下:“来吧,别流口水。”
    “……”
    等着季遇头枕在他腿上后,他又来一句:
    “好好睡,别盯我裆。”
    “……”
    人这个动物挺神奇的,刚怎样都难受的季遇一枕在励小绝腿上就彻底舒服了。
    那运动裤上的细细绒毛很舒服。
    洗衣粉的香味也很舒服。
    于是他打了个好盹儿。
    醒来后,季遇便翻了个身,改成后脑勺枕在励小绝腿上,仰着脸。
    这样就可以看到人了。
    励小绝果然也在打盹儿,双手抱臂,头向后靠着。
    季遇盯着他凸出来的喉结,很大,很冷硬。
    很性感。
    他又看得愣了神,忍不住抬手想摸一下。
    结果刚一抬手,他就看到隔着一个车廊的小女孩,睁着一双萌萌的大眼睛望着他,眼神十分诡异。
    季遇顿时收手,头从励小绝腿上弹起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坐直。
    不能有伤风化。
    但那小女孩的眼神依然没有移开,似乎在期待一场大戏。如此直接的眼神连后面醒过来的励小绝都感受到了,他小声问季遇:
    “那女孩儿怎么像望动物园里的猩猩一样望着我。”
    “……可能是你睡相太丑。”
    “噢。”励小绝点头,“那我以后注意,带个鸭舌帽睡,别吓着她。”
    季遇笑出了声。
    等到了京城的宾馆后,季遇便又窝在床上再次补了个觉。醒过来时已经傍晚,房间里没人。
    励小绝出去买晚餐了。
    他自觉觉补得差不多,感冒也好得差不多了,可能是想到和励小绝在一块儿,心情也好。
    但一听到励小绝开门的声音,季遇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迅速缩回被子里,装睡。
    励小绝走路啪啪的,把买来的粥随意地往桌上一丢,看到季遇还像个蚕蛹一样蜷在被子里,便叉着腰站到床前。
    “大神。”他唤了声。
    季遇故作睡眼惺忪地睁开眼,沙哑地嗯了一声。
    励小绝皱着眉看他。
    一瞬间季遇怀疑自己是不是演得过了点儿。
    干脆还是弹起来吃饭吧。
    这太幼稚了。
    还没准备弹起来,励小绝就拿手背抵了下他的额头,然后倒吸了一口气。
    他斩钉截铁道:“大神,你发烧了!”
    “……”
    季遇从鼻间哼了一声。
    他想笑。
    行,你说发烧,那就发吧。
    他莫名挺期待励小绝会怎么照顾他。
    一瞬间,季遇脑补了各种在暗恋对象前装病会诱发的情景。
    这人会不会买体温计给他量体温啊?
    会不会喂他吃饭啊?
    会不会不那么欠揍温柔点儿啊?
    但他万万没想到,励小绝一把把他的被子掀开,让他整个身体裸露在外。
    “……”
    “走。”励小绝喊。
    “……走哪儿?”
    “去医院。”
    “……”
    季遇翻了个身:“不去。”
    励小绝觉得他在逞强,把他拽起来:“去。”
    季遇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不去。”
    这眼神在励小绝眼里更是气若游丝地垂死挣扎,他眉拧得更深了:“不行,必须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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