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远洋无语凝噎:难不难你心里没数吗?
他指了指桌上的卷子,皮笑肉不笑:“不难的话,你怎么会垫底呢。”
游蔚“啊”了一声:“原来我又是垫底吗?”
以前扬天中学都是差生内卷,考零分的大有人在,你只要乱蒙一通、填满卷子就能进班里前二十。
当然,过去的游蔚成绩如同过山车,时常因为交白卷而被老师耳提面命。
沂风的竞争压力确实很大啊,游蔚一时间还没适应这样的变化。
邱远洋敏锐地找到了重点。
“又?”
“嗯,转学前我就经常倒数的。”
邱远洋的表情一点点裂开,怎么还从这语气里品出了一丝自豪呢。
“那你……到底是怎么进我们学校的?”
游蔚略加思索。
“好问题,我说我靠脸,你信吗?”
靠脸是不可能靠脸的。
考试又不是面部识别,再说了,多么英俊潇洒的小伙子在沂风苦读三年下来,都得改头换貌。像徐骤那样好看又帅气的属于个例,大部分人发量和成绩成反比。
就连邱远洋刚入学的时候,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小帅哥,两年时间化压力为食欲,愣是吃胖了快四十斤。
邱远洋拍拍游蔚,指了指最靠里排倒数第三个小伙子。
“瞅见没?”
游蔚正在写检讨书,闻言抬头。
“怎么了?”
那男生的眼镜比啤酒瓶还厚,时而呆愣一下,时而提笔狂书,应该是在抓耳挠腮地写题。
邱远洋摇摇头:“他叫沈聪,高一刚开学的时候被誉为小吴彦祖,是我们班班草。”
游蔚看着头顶稀疏光可鉴人的沈聪同学,疑惑地眯了眯双眼。
对方似有所感地回头,两人视线正撞上,沈聪扶了扶眼镜、微抬下巴,分明是个极为鄙夷的神情。
对于这样的冒犯,游蔚只是报以微笑,接着他转过身道:“他好像对我很有敌意。”
邱远洋正要回答:那可不,人家一心学习,班级稳定前三,吊车尾的他一个都看不上,更何况你一个垫底的空降生了。
邱远洋正思索着如何让这段话委婉一点,不然他怕沈聪被揍,还怕沈聪被揍之前,自己先被揍了。
没成想,邱远洋还未开口,游蔚先抢答了。
他略加思索,一边将底下的纸翻了页,恍然大悟道:“不会是因为……有危机感吧。”
你一个走后门的垫底生能给谁危机感?
“——他是不是怕班草的位置被我夺走。”游蔚压低声音。
邱远洋上下打量着这张三庭五眼分外标志的脸蛋。
可以是可以,但你不要说出来!
算了,有这脸我肯定比他还嘚瑟,邱远洋默默转回到前头,心里莫名被打击到了:可恶,这就是赢了分数,输了人生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六点再更一次
第五章 在吗?
众所周知,沂风是个寄宿制学校。
但是游蔚的宿舍还没批下来,因此周一于他而言不过是个寻常的日子。
交完检讨之后,他背上书包,逆着人潮往校门口走去,颇有一副风萧萧兮的悲壮。
但是一出校门,他就从包里翻出了手机。
这学校偏远,晚上九点半,别说车了,连乌鸦都不带经过的。
天寒地冻,只有阵阵阴风擦着耳朵而过,和婆娑树影相映成趣,游蔚一边踢着小石子,一边在马路牙子上孤独地点开了打车软件。
三秒后,他卡在了输入地址的页面。
实际上,他两天前才搬来易市,这三天来的活动范围就是那间几十平米的老房子,以及沂风一中。
出门容易回去难。
他略作思索,在软件上输入“茉莉小区”后,下一瞬,页面弹出了无数个不同街道。
……
生理上,他很想找个地方落脚。
心理上,他很不想拨通电话求助自己在这个城市唯一的亲人。
犹豫片刻,电话自己响了。
游蔚看着跳动的“姑姑”两字,叹了口气,接起电话:“喂。”
“是小蔚吗?放学了吗?”
“嗯。”
“到家了吗?”
“还没。”
“你等等,我正好路过你们学校,你在校门口等我一下。”
游蔚真就乖乖在门口傻站了半天。
他对自己这个姑姑的印象十分有限,最近十年见的面屈指可数,除了过年时的几通电话问候联系着血脉,都谈不上什么感情不感情的。
但偏偏是这么一个不怎么联系的远亲为自己的转学帮了大忙。
虽然自己并不需要这份好意,但人家劳心劳力地捧到你面前了,那就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游蔚是这么想的。
好一会儿,一辆白色小轿车缓缓向他驶来,游蔚的手伸向了副驾驶座的车门,顿了顿却还是坐在了后排。
姑姑问:“怎么样,还适应吗?”
印象里的姑姑是个明眸皓齿的大美人儿,总是一副笑模样,几年未见,那股精气神却没了,连笑容里都是一副疲态。
游蔚知道是因为她操心太多了。
过去的三年里,她为了儿子的学业,她甚至辞职在家,饮食起居、难题辅导,她都要一一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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