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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吃饭会更难计划一些,稍微做多点就会浪费掉。他眼睛里看着生鲜区的菜肉,脑子里盘算着购买的数量。
    他没想到去结账的路上会再次碰到苏睿。苏睿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男孩,黑黑高高的。苏睿推着购物车,男孩搬了两打啤酒往购物车里放。
    就在闻兼明是犹豫打个招呼还是直接避开时,苏睿看到了他,主动跟他打了招呼。
    闻兼明只好推着车过去:“好久不见,真巧啊。”
    苏睿看起来挺放松的样子:“我家就在这附近,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我开车路过,顺便下来买点东西。”
    苏睿瞥了一眼闻兼明的购物车,点了点头。
    两人一时无话,闻兼明打算离开。他和苏睿旅行中途分开后就一直没有再联系过,如果不是今天碰到了人,闻兼明差不多已经把他给忘了。
    “我先结账了。”闻兼明说。
    “一起吃晚饭吧,难得这么巧碰上。”
    见闻兼明犹豫,苏睿又问:“是还有事要忙?”
    闻兼明看了一眼自己的购物车,显然不像有事的样子。
    “那走吧。”
    从超市出来,闻兼明把东西放到自己车上,才发现只有苏睿一人,那男孩并没有跟过来。
    苏睿笑笑:“这附近有家不错的云南菜,坐你的车去吧,我让他开我的车回去了。”
    “他……”闻兼明想问他难道不介意苏睿跟自己单独吃饭,最后还是没这么问,问了好像他心里有鬼一样,“看起来很年轻,还在上学?”
    “明年六月毕业,国外的学校申请好了,说是拿到了全奖,但几年的生活费没着落……”说着苏睿对闻兼明莞尔一笑,“他陪我到他毕业,我给你出生活费,所以你不用介意。”
    吃着饭,两人又聊了些其他的,各自的工作,闻兼明和何文初离了婚,苏睿筹划和他的形婚老婆做试管婴儿。单纯从朋友来说,两人还挺聊得来。
    吃到了尾声,苏睿突然说:“你那个生病的朋友怎么样了?”
    闻兼明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陆以,只敷衍着:“他胃不好,还爱喝酒,后来又进了次医院。”
    “身体还是要爱惜着,多两岁就知道难受了。”苏睿拿水壶给闻兼明倒了杯茶,“之前你把我一个人丢在云南我还挺气的,不知怎么回来就不气了,一不生气就特别想联系你,但是又不知道你和你那‘朋友’处得怎么样,就一直没有联系。这段时间才刚好了些,没想到逛个超市还能碰上。”
    苏睿苦笑:“你说这什么运气……”
    闻兼明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起找个,也不知怎么接话,只垂着眼皮。
    “你跟你那‘朋友’有下文吗?”
    闻兼明闭了闭眼,接着摇了摇头。
    苏睿目光灼灼地望着他:“那我们呢,还有第二次机会吗?”
    闻兼明抬眼看苏睿,还是摇了摇头。
    苏睿又笑了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哪怕对方拒绝了你?”
    闻兼明不说话。
    “那把那天晚上没做完的做完呢?你欠我的。”
    闻兼明沉默片刻:“……抱歉。”
    他很久没有约了,对别人,对其他肉体都毫无兴趣,好像心灵和情感不再麻木后,身体反而变得麻木了起来。
    第49章 爱的投射
    “我其实一直都有不想活了的冲动,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我一直很好奇,自我毁灭的冲动是来自先天的本能——我一直觉得人的基因可以决定很多后天无法改变的事,高矮、胖瘦、乃至性格,还是后天的环境。
    “我这种家庭环境你也知道,父母期望过高,还有兄弟竞争的压力,我身上很多问题都是源于这种环境,最明显的就是想要获得别人的关注,就会采用特别极端夸张的行为。但平心而论,他们对我也还行,物质上没有亏待过,身体上也没有虐待过,要比下限的话,也比很多父母的下限高多了。
    “第一次是在初三,我还记得那天天气很好,也没发生什么事,这种无法遏制的冲动突然就冒出来了。因为没有经验,只割出几条口子,流了些血,它就自己止血了。第二次是在高中,那次我记得很清楚,是因为滑板的事情,我爸把我滑板砸了,我想让他们后悔。但在中途想,他们可能不会后悔,说不定少了我这个眼中钉日子还过得更舒坦些,我就后悔了。”
    陆以拉过那楠的左手,手指摩挲着他左手臂内侧的纹身,又把手举起来,亲吻那些割皮后结成的伤痕。
    “不疼吗?”
    “不是很疼,可能是我个人对疼痛的敏感度不高,不然也不会玩滑板。”
    陆以不知道为什么那楠突然说起这些,这只是个普通的夜晚。这两天寒流,温度陡降,还好城市开始供暖。他们窝在暖融融的沙发里,那楠本来在看电视,陆以抱着笔记本处理工作,突然那楠就关掉电视,说起这些事。
    陆以以为他是想要一点安慰。他把腿上的笔记本放到茶几上,张开手臂,那楠就温驯地爬过来,靠在他怀里,两人挤在一起。陆以低头吻着他的头顶:“以后别做这种事了。”又是他惯常的那种伤感的神情,他习惯于这种神情,从程锦文的漩涡里成功逃出来了,但还是没有逃掉那层悲情的色彩。
    那楠看不见陆以的脸,也不知道他的表情,只是靠在他怀里望着一点虚空,继续说:“第三次是在大三。你知道割腕的过程是很漫长的,你有很多时间可以反悔,而人又是一种左右摇摆,很纠结很矛盾的动物,这一秒做的决定下一秒就推翻。这次我不想给自己后悔的可能,我选了楼顶。教学楼一共八层,这个高度刚好,一两年就会出一个跳楼的学生,他们每个都成功了,我觉得我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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