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一试这三个字说起来简单,但是这三个字说出口之后,你原本可能享受到的资源倾斜很有可能都会受到限制,遇到像是今天这样的事情,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崔毅两手抱着胸,严肃地看向眼前的弟子。
苏哲此时正坐在冰场边缘的指导席位置上,他平静地看向崔毅,眼里是仍旧坚定的目光。
“教练,我知道。”
崔毅拧了拧眉,没有多说话,他这个弟子的性格有多倔,不难看得出来。
这些天以来,花滑部和田管中心还在讨论应该怎样量化苏哲的成绩起伏数据,并且根据这些数据的变化,确定是否应该让这个不可能的兼项继续下去。
也有一些声音,始终认为这样的兼项是对运动员的不负责任,也是对项目的不负责任。
这些声音和异议,不仅崔毅知道、苏寅生知道,苏哲也知道。
在那次测试和兼项的提议之后,是过了足有3天,苏寅生才再一次拨通了苏哲的电话。
“既然你真的要夸下海口提出这个提议,现在话已经夸口出去了,那就把两边的项目都给老子扛起来!之后老子不管你多苦多累,自己放出去的话,就给老子打落牙齿和血吞,接下去的训练,别想你老子我会手软!”
从这一连串的’老子’,也可以想见,苏寅生的火气仍旧没有完全退却,但是苏哲心里明白,他家老爹这一次之所以会答应田径国家队的邀请,一是因为看出了陈志的训练节奏有问题,二就是因为他的缘故。
对于他家老爹的话,苏哲当然是愿意全盘接受的,而他家老爹话里的意思,同样也是他的想法。
这一次,他既然已经夸下了这个海口,就会用尽全部的力气,做到自己的极致,决不能愧对这两个项目,愧对任何一个对他给予了支持和信任的人。
苏哲看着崔毅,平静道:“冬管中心对于资源投入的重新衡量,是慎重对待项目时应该有的正常做法,我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就不会因为这个事情而后悔。”
顿了顿,苏哲继续道:“不论冬管中心对我的后续资源投入会不会有改变,我都会努力做到最好。如果有大赛选派的机会,当然很好,但是如果没有的话,就按照原本的计划参加赛季内的b级赛,同时争取花滑世界杯的参赛资格。”
“只要我积攒下足够的花滑积分,明年就会有更广阔的赛场在等着我。”
说到这里,苏哲笑了下:“教练,请相信我,我会比以往更加努力、用心,就算今年不能获得大赛选派资格,明年我也一定可以凭自己的成绩进入名单。”
崔毅看着苏哲认真的样子,还有他双眼中甚至像是在为了接下来的训练日程而感到期待的模样,不由也心中暗暗哂笑——他在这里用可能会有资源问题教育人,但是被教育的这个家伙满脑子想的倒是就算没有资源也可以自己去拼。
这几天,队里也不是没有教练在和他讨论的时候担心苏哲会因为短跑分神,从而影响到花滑项目上的训练和成绩,但是这些天,崔毅他每天盯着苏哲的训练,对于这个弟子究竟有没有因为短跑项目而分心,他的心里当然是一清二楚的。
虽然心里仍旧觉得苏哲兼项的决意太过冲动,但崔毅忽然觉得自己愿意等上一等,看看苏哲能够在这样负重的情况下,在两个项目上走出多远的距离。
想到这里,崔毅笑着瞥了眼苏哲:“行了,你这话我听了,但是你的技术动作和基础分值表背完了吗?”
看到因为话题突然转变而有些愣住的苏哲,崔毅挑眉笑了笑:“如果还没有背完就尽快背完,还有新的跳跃动作训练已经在排上日程,接下来的训练会有钓竿教练随时待命,方便新品种四周跳的训练。”
听到崔毅的话,苏哲虽然有些愣神,但在愣过之后很快笑着点了点头。
事实上,在coc结束后,这些原本就是他们计划中的安排。
在这一次中国杯的赛事中,自由滑阶段,天海翼在作品的艺术表达上虽然并不如短节目部分的惊艳,但是他在自由滑部分所体现出来的跳跃实力却让许多人都为之惊诧。
而据传闻,他在coc自由滑部分呈现的动作难度编排还不是最终版本,在冬奥会上,天海翼还将尝试更高难度的自由滑编排内容。
天海翼的这一表现在让人吃惊赞叹的同时,也有人开始发文斥责,提出’花样滑冰就是以跳跃赢天下吗?’、’一个需要艺术表现力的项目,结果被一个跳跃机器占据了统治地位,这就是ISU想要的导向吗?’。
如此种种不和谐的声音纷纷冒了出来,不仅是中国冰迷的讨论,国外也有大量冰迷在讨论这个话题,这也几乎是每一次天海翼夺冠后都会出现的疑义了。
特别是在过往的比赛中,天海翼的艺术表现力跟本次中国杯时还有差距,但是他的p分却一贯不算太低,于是有部分更注重技术和艺术结合的冰迷就曾经用很长的篇幅讨论过,’p随t涨(p分的打分不根据5项标准的实际情况而是裁判随着选手的技术难度编排提高而下意识地将p分上浮)这种现象究竟是否合理’。
只是从事实上来讲,虽然冰迷们仍旧在讨论这个问题,但节目中技术难度的加强,顶尖选手们对于多种四周跳的掌握都已经成为了一个大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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