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韬摇头:“我小时候觉得拥有一匹马很酷,可以跟同学炫耀。”
“你现在也可以跟朋友炫耀。” 穆煦说。
“我二十七岁了,穆总。” 池君韬无奈地说,“什么时候我才能扭转纨绔子弟不务正业的形象。”
“我不是这个意思。” 穆煦感到轻微的尴尬,他说,“我有两匹马,匀你一匹。”
“喔……” 池君韬拖长声音揶揄,“现在谁才是纨绔子弟?”
“是两匹赛马,它们经常参加比赛,为我赚取一些零花钱。” 穆煦说。
“不用给我马,零花钱分我一半。” 池君韬不客气地说。
穆煦笑起来,抬手捏捏池君韬的鼻尖,说:“OK。”
裁缝老先生一大早摁响萤火虫庄园大门的门铃,他开着一辆老式捷豹,造型古典,看不出具体型号,十分符合英国人傲慢怀旧的性格特质。
汽车停在别墅门口,裁缝先生左手提着纸袋,右手关上车门,他注意到管家直直地盯着汽车,得意地说:“98 年的捷豹 XJ,她是不是很漂亮?”
管家说:“真是一位魅力十足的女士。”
裁缝爱惜地摸摸汽车前盖,抬脚踏上楼梯,与管家一起走进玄关等待主人露面。
穆煦推开盖在身上的池君韬,深吸一口气,空气灌满肺部,再缓缓呼出。池大少压根不反思自己有多重,睡觉时一个劲儿地往穆煦身上贴,穆煦不想打击池大少的热情劲儿,可他也不想一次次因窒息而清醒。
佣人敲响房门:“Lance 先生,一楼玄关有客人等候,客人是利伯提商场的裁缝。”
“好的。” 穆煦说,“我马上下去。” 他踢了一下身旁池君韬的小腿肚,“裁缝在楼下,快起床试衣服。”
池君韬一头扎进穆煦怀里,嘟嘟囔囔地说:“你好凶。”
“我没把你踢下去算好的了。” 穆煦伸手揪住池君韬的脸颊,往两边扯,“快起来。”
“嗷——醒了醒了。” 池君韬勉强睁开眼睛,甩甩乱糟糟的头发,边叹气边踩着拖鞋走进洗手间。
两人收拾齐整,一前一后下楼,穆煦与裁缝老先生握手:“您好,辛苦您跑一趟。”
“我来看看试穿的过程中,有没有需要修改的细节。” 裁缝先生表情严肃,对待西装的态度专业严谨,他抖开西装外套,“你们谁穿?”
“我。” 池君韬举手。
裁缝把纸袋递给池君韬:“去换上吧。”
穆煦接过纸袋,将一脸迷茫的池君韬推进自己的更衣室,为他挑选衬衫、马甲、领带、皮鞋和配饰。池君韬垂下眼,看着穆煦双手灵巧地打了一个繁复的领结,两人呼吸交融,池君韬凑过来亲了穆煦一下,笑嘻嘻地说:“早安吻。”
穆煦习惯了池大少时不时地整活,他丝毫没有被打断节奏,蹲下给池君韬仔细整理裤脚。池君韬屏息站立,饶是和穆煦共同生活一年之久,他还是会被对方认真的姿态牢牢吸引住心神。
“好了。” 穆煦站起身,拍拍手,他看着西装革履的池君韬,满意地弯弯眼睛,“英气逼人,我的池少爷。”
西装采取的休闲雅痞的风格,契合池君韬本身不怎么正经的气质,细节和质感都往年轻休闲方向靠近。穆煦选取了一条穆白萤送给池大少的领带——暗蓝色海鸥花纹,手表的表盘同样是深蓝色,相映成趣。
池君韬向前一步,将穆煦控制在墙壁和胸膛之间,他说:“谢谢,我的丈夫。” 英俊的眉眼显出几分凌厉,眼中的笑意若隐若现,像猫科动物锋利的爪尖,他的目光落在穆煦颈间,磨了磨虎牙,低头咬一个浅浅的牙印。
穆煦巍然不动,他站在原地,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针织毛衣,温润儒雅,淡泊疏离,他下巴微扬,颇有些允许池君韬放肆的意思。
客厅里的裁缝老先生开口询问:“换衣服要这么久吗?”
陪在一旁的管家面不改色地瞎编:“主人比较在意细节。”
门打开,池君韬走出来,他眼神明亮,在裁缝面前站定,并来回走动展现成衣的效果。穆煦出来得晚一些,他皱着眉头擦锁骨上的血,池君韬还是没忍住咬破皮,这家伙多少有点狂犬病。
“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吗?” 裁缝问。
池君韬看向穆煦,穆煦说:“一切都好,我很满意。”
“好的。” 裁缝老先生递出一张名片,站起身,“以后有需求直接联系我,或者来店里找我,我先走了。”
管家收起名片,说:“我送你。”
穆煦看向池君韬,说:“叫上克里夫,咱们去机场。”
“不用收拾行李?” 池君韬问。
“到那儿再买。” 穆煦说,他随手拿起一件外套就往门外冲。
池君韬不明所以地跟上穆煦的脚步,他问:“外面冷,别着急。”
穆煦隐藏多年的疯狂基因蠢蠢欲动,他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冲花园里的克里夫喊:“挪威大块头!”
克里夫应声抬头,穆煦接着喊:“送我们去机场!”
“我是保镖,不是司机!” 克里夫同样抬高声音大喊,接着不情不愿地朝车库走去。
池君韬被穆煦身上洋溢的快乐情绪所感染,他问穆煦:“你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吗?”
“当然。” 穆煦说,他调皮地眨眨眼,“我要吓我妈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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