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韬看穆煦把二锅头当鸡尾酒喝,憋着坏没提醒他酒兑饮料更容易醉,果然没喝两圈,穆煦捂住脑袋有些晕乎。
“你坐沙发上歇会儿。”池君韬扶起穆煦,右臂环住对方的腰,半抱着将穆煦挪到沙发上。
二锅头后劲儿不小,穆煦出了一身汗,嘴唇鲜红,显露出一种诱人的艳丽,呆呆地任池君韬解开他领口的扣子。
形状优美的锁骨映入眼帘,池君韬没忍住咽了口唾沫,迎面被穆煦爆发的一巴掌推到地上。
“哎呦。”池君韬双手撑着身子才没摔个屁股墩儿。
穆煦眯起眼睛看向图谋不轨的池大少,他只是晕,不是醉得没有分辨能力,他吐出一个字:“烦。”
池君韬从地上爬起来,规矩地坐到穆煦身边,探头探脑地说:“喝茶吗?我给你煮一壶茶醒醒酒。”
“不喝。”穆煦说。
看起来挺清醒的,池君韬望着穆煦泛红的脸色,又觉得有那么一点点机会,他问:“那你想干什么?”
穆煦弯腰去抓茶几上的酒杯,因为视线重影抓了个空。
池君韬忙抬起胳膊拦住穆煦:“别喝了。”
穆煦懒得跟他废话,犟劲儿上来非要去抓那杯酒,他脑子不清楚,下手没轻没重,将池君韬扒拉到一旁,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被他莽撞的动作蹭倒的两个空酒瓶叮叮当当滚到地上,池君韬愣了一下,跳起来去抢穆煦手中的杯子,抢下来的杯子里一滴酒都不剩:“我靠,这是我的杯子,你的杯子在那里。”他指向茶几右边盛可乐的玻璃杯,“你喝了一整杯二锅头。”
穆煦说:“吵。”
“你给我吐出来。”池君韬双手摁住穆煦,省得他发酒疯,或者直接倒在地上。
穆煦闭紧嘴巴,睁大眼睛瞪着池君韬,神色称不上友好,平时脾气最好的人发起酒疯最夸张,穆煦论证了这句话。他个头跟池君韬差不多高,平时注重锻炼,猛然发力池君韬真拦不住他。
只见穆煦站起身,晃了晃身体,勉强站直,毫不犹豫地朝门口走去。
池君韬拿上外套和手机撵上他:“你去哪?”
穆煦推开门,穿着单薄的家居服,脚踩拖鞋,扶着栏杆一个一个台阶走下去。池君韬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穆煦喝多这么难搞,他就提前告诉穆煦可乐加白酒容易醉的事情。
穆煦一根筋地要出去,池君韬从四楼劝到一楼,穆煦充耳不闻,池君韬只能费劲地替穆煦穿上外套。
外面一片漆黑,唯有路边的路灯撑起一小片光晕。穆煦一头扎进冷风中,池君韬苦着脸跟在后面,一路走一路捡穆煦丢下的外套,再骂骂咧咧地给穆煦穿上。
穆煦似乎有目的地,又像是瞎走,他左拐右拐,拐到平时大爷大妈锻炼的小广场中央。
池君韬站在他身边:“咱们回去吧?”
“不。”穆煦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广场,“我要这个。”
“什么?”池君韬迷惑地看向广场,“这里没人,锻炼的老年人九点结束,现在已经十点半了。”
“我要看。”穆煦说,“你跳。”
“?”池君韬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你怎么不跳?”
穆煦盯着池君韬,表情凶狠:“我要看。”
“……又不是我发酒疯。”池君韬嘟哝,“谁发酒疯谁跳。”
穆煦往地上一坐,说什么也不走。
“地下凉。”池君韬蹲下,哄孩子一样放低语气,“站起来,咱俩好好商量。”
穆煦低头避过池君韬的目光。
池君韬磨后槽牙,怎么这人喝醉了也这么气人。他伸手,胳膊穿过穆煦的腋下,用尽力气把对方架起来:“我不跳,听到没。”
穆煦吸吸鼻子,池君韬听到声音,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发现穆煦眼眶通红,他惊了一下:“你别哭啊。”
穆煦凑近池君韬,靠在他肩头,一抽一抽地哭。他心里积压的事情太多,独自一人在国内打拼,怨怼和压力借由酒劲儿释放,池君韬被吓丢了半个魂儿。
池君韬抱住穆煦,轻轻拍拍穆煦的脊背。他穿着同样单薄的家居服,肩头洇湿一片,冷风一吹,他打了个哆嗦。
“你跳,”穆煦的声音牵拉着微弱的委屈,“我和你一起。”
“我不会跳舞。”池君韬心脏软成一滩,“你会吗?”
“会一点。”穆煦说,“要有音乐。”
“那你教我。”池君韬拿出手机,找到音乐APP,挑了一首舒缓的纯音乐,点开播放,音量调到最大,把手机揣进口袋。
穆煦一只手放在池君韬的肩膀,另一只手扶住池君韬的腰,慢悠悠地随节奏晃起来。池君韬笨拙地跟上穆煦的脚步,不小心踩了穆煦好几脚:“抱歉。”
穆煦不说话,他前进、后退,脚步渐渐轻盈,宽大的外套像他的翅膀在空中扑扇。池君韬顺着他的引导原地转了个圈,脸色一黑,原来池大少跳的是女步。
乌云退散,露出一弯月牙,越到深夜气温越低,池君韬打了个喷嚏。穆煦往前一步,池君韬忘记后退,被狠狠踩了一脚:“嘶——”
空空荡荡的小广场,两个男人在月光下跳舞,怎么看怎么诡异。
这种诡异的事持续了约莫二十分钟,理论上穆煦已经醒酒,然而他出门前猛灌了一整杯二锅头,后劲儿上来,脑子比刚才更不清醒。他目光迷离,松开池君韬的手,后退两步,被地上的砖头绊了一下。池君韬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他现在穷鬼一个,赔不起穆总金贵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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