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拉着她的手叫她姐姐,叫了好一会,她才终于有反应,掀起眼帘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对面的中年男人一眼,而后顺从地被小女孩拉着往楼上走。
一大一小走过楼梯拐角时,女人的视线忽然落在门外。
她应该是看到了温斯沅,视线落到温斯沅身上片刻后,又转到了温斯沅身旁的吴鹿洺身上。
她似乎本意没有要多看,看过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
然而视线收回到半途,她不知是想到什么,忽然又朝吴鹿洺看去,而后多看了两眼,才再次收回。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们我来啦!
第76章
小镇的节日表演时间在晚上。
六点开始, 正好是天刚黑的时候。
表演形式是吴鹿洺从未见过的。
由成人抬着四方的架子沿街行走,架子上是表演者,吴鹿洺大致看了眼,表演者基本上都是十来岁的小孩。
这种表演形式不用任何人出门, 只要老老实实在自家楼上看着, 就能看全所有表演节目。
吴鹿洺就是跟温斯沅站的温斯沅家二楼的窗户口,旁边挨着跪在椅子上的温柯晨和温科莘。
温斯沅的爸妈不在, 去镇子上帮忙了。
这房间似乎是两个小孩平时学习的场所。
挨着门的地方摆着两张书桌, 书桌旁有一个不大的书架, 书架上全是小孩的阅读书目。
越过书架靠窗的地方摆着一架钢琴, 吴鹿洺进门时看到钢琴顺便问了温斯沅一嘴,所以知道是温科莘在学。
随着第一个架子从窗前游过, 吴鹿洺听到趴在窗户边上温柯晨的嘀咕声:“我和姐姐要三年后才可以去表演。”
吴鹿洺温声朝温柯晨看去。
温柯晨见有人理他,一张嘴顿时停不下来:“这些哥哥姐姐都是我们镇上的, 但是要满10岁才可以去表演,我和莘莘要明年才满10岁。”
吴鹿洺听着温柯晨语气里的向往, 以为他是想要表演, 正要开口,就听见温柯晨嘟囔:“这样在架子上绕一圈,每个人都可以领一块小蛋糕和三百块钱,我和莘莘的加在一起,就是两块小蛋糕和六百块钱了呢!”
哦, 原来是个小财迷。
吴鹿洺轻笑了一下,凭着记忆在鼓鼓囊囊的口袋里摸了一会,摸出来两块单独包装的雪花酥, 递过去一人一块。
温柯晨看一眼温斯沅, 见温斯沅没盯着, 欢欢喜喜地接过,连带着把温科莘那份也一起接了。
他收时明显是打算两块都私吞的,手刚收到一半,对上温科莘看向他微眯起的眼神,顿时讨好且动作迅速地撕开其中一块的包装袋,笑嘻嘻地递到温科莘面前:“莘莘,我就是帮你剥个皮。”
温科莘轻哼一声,接过后对吴鹿洺认真地道谢。
吴鹿洺下午的时候见过温斯沅的父亲。
温父有着和温斯沅同款的严肃脸,大概是年龄不同所处环境和社会经历不同的缘故,温父身上还多了几分在温斯沅身上并不太能见到的古板和说一不二。
这份说一不二主要体现在面对孩子时。
温父对上温母,这份说一不二的权利明显就转到了温母身上。
不过温母显然不是武断的性子,她面对多数人都是一副和善的笑脸,甚至还有些爱忽悠人。
吴鹿洺下午跟温斯沅在小屋前晒太阳,光一下午,他就见温母跟来屋前唠嗑的姐妹介绍了五种以上关于他的身份。
第一批人来时温母说吴鹿洺是温斯沅的学生。
来的人听完连夸温斯沅厉害,温母半点不谦虚,张口就来“那必须的我儿子”。
换第二批人来,温母又说吴鹿洺是初中生,托管给温斯沅补习功课的。
一群人听完看看吴鹿洺竟然也信,又是对温斯沅一顿花式夸,温母跟得半点不含糊。
等一群人走了,温母转过头冲吴鹿洺眨眨眼笑:“你长得显小,啊呀不对,本来就还是个招人疼的小孩子。”
吴鹿洺长这么大第一次接触这样的长辈,难得热了脸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
他下意识去看温斯沅。
温斯沅一脸的司空见惯,救他于水火:“妈。”
姜缘蕙听到声笑弯了眼,接着去忽悠新来的一批。
耳旁忽然传来爆竹的响声。
吴鹿洺一愣,没见到屋外有火光,探出脑袋看了眼,发现是凑热闹的人举着电子鞭炮在放。
这样的情况不止一家,沿街看去不少户人家都能见着窗口的红光。
“以前表演的时候都是要放烟花的,”温斯沅的解释声忽然响起,“前几年不让放了,才有人想出了用电子鞭炮赶热闹。”
吴鹿洺听着温斯沅的话,下意识地捕捉到了最后两个字。
热闹。
他忽然有了最贴切形容他来到这个小镇后的感受。
就是热闹。
吴鹿洺其实不太清楚生活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和他姐姐小时候生活在福利院,后来被吴云汶接回家,他们的世界里也就只有母亲、外公外婆和舅舅一家。
爸爸和爷爷奶奶是从未出现过在他们生活里的称呼。
刚回家的时候吴鹿榈有问过一次,那一次吴云汶在明显的停顿后绕开了话题,在福利院练就了敏感心思的姐弟二人就再没主动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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