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秒后,陆南川还是把滑如水的绿家伙接过去了。他手指蹭蹭那紧致的刺绣,问:“想看我试穿吗?”
黑崽点头。
绿色挺显白的,他想。
事实证明黑崽的判断十分正确,但这里面有个前提条件,就是穿的人不能黑。顾玉琢不敢想,这颜色要到他身上,那将是一场什么样的噩梦。
他坐沙发上大喇喇看,对陆南川道:“好看,适合你。”
陆南川奇道:“我适合绿色?”
“生机勃勃啊,”顾玉琢说,“多春天。”
于是陆南川就裹着着一抹春的色彩,直到顾玉琢请假离组,和许尧臣去了永寿寺。
一个挺闹腾的小孩儿乍然不在,耳边清净下来,让人非常不习惯。所幸还没等他品出什么叫做孤独,秦一白就来了。
手艺人秦师傅不是自己来的,他还带了一个人,很白净一个小伙子,话不多,跟在他身后。
秦一白个儿高,宽肩窄腰,背拔得很直,站在人群中挺打眼,陆南川刚巧中午收工,一偏头,就瞧见了他。
趁着剧组放饭,秦一白把后备箱带来的甜品分了,忙活完,陆南川领着他上了房车。
车外热得人想投湖,车内倒凉爽得很。秦一白打量半圈,撑开不知道从哪顺来的扇子一摇,很有点风流的样子,在陆南川对面坐下了。
“你不介绍介绍?”陆南川抬眉,示意他身后的小伙子。
“舞蹈学院的学生,”秦一白手里扇子啪地一合,“来都来了,别拘着,自己跟陆老师说吧。”
男孩介绍自己姓林,目前大三,有人介绍他去拍戏,但他自己犯嘀咕,就想托关系找行内人问一问。
陆南川打量他片刻,没正面答他,直接下车去找了个人过来,交代让对方带小林一下午,看看主演们也看看群演们,手底下如果有活,就让他跟着干。
小林很感激,弓着腰道谢,便跟着人走了。
外面的暑气拱进车门,陆南川就站在那一团热里问秦一白:“什么关系,还要劳动你大老远开车跑一趟。”
秦一白的扇骨抵在下巴颏上,笑着,“要睡没睡的关系。怎么样,是个苗子吗?”
“这一行不缺‘美人’,入行也没有高耸的门槛,可进来之后能走多远,就得看他自己本事了。”恰好水开,陆南川过去沏茶,在咕嘟的水声里,他说,“你如果乐意花钱捧他,那我回头帮你牵个线。”
“别逗了哥们,顺水人情我能给,真金白银打水漂的事我可干不了。”秦一白如同一只算盘成了精,一分一毫都掰得清楚明白。话音一转,却又像个薄情寡义的公子哥,“小林那脸蛋我是真喜欢,可惜下不去手,太嫩。”
陆南川将茶放下,“四十年前的老贡眉,尝尝。”随着茶香,他向秦一白摊开手,“小狐狸呢?”
秦一白的扇柄在茶碗上轻轻一撞,碰出更浓郁的香,他低头嗅嗅,道:“茶是好茶,只是你这么泡,浪费了。”浅啜一口,他又重新直起腰,打量老友,“把你的小可爱引荐一下,让我瞧一瞧。说真的老陆,我好奇死了。”
“好奇害死猫。”陆南川说,“他没在。狐狸拿来,我要验货。”
郎心如铁铸,秦一白败下阵来,交出紫檀木盒里装的小狐狸。
陆南川打开,拎出一只圆滚滚的“咕咚”来。
“我可是熬了两个大夜帮你赶出来的,”秦一白哧溜溜喝茶,“感天动地的兄弟情。”
“你要是不赶着,小林跟你那热乎的暧昧劲儿恐怕就放凉了,现在我帮你添把火——工费不打个折吗?”
陆南川转头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
秦一白“啧”了声,向后靠在椅背上,不值钱的竹骨扇在他手里转出了花,他说:“玩一玩就得了,听兄弟一句劝,陷进去,会受伤。”
陆南川拿他话当放屁,问他下午是在周围逛逛还是在车里睡觉。
秦一白一看,行吧,看来已经泥足深陷了。
然后这乌鸦嘴又多了句,说你可别剃头挑子一头热了,起码搞清楚人小可爱的取向,再者,人有对象了吗?
他这话刚说过去没半小时,顾玉琢和许尧臣就上热搜了。
沉着超话整整齐齐开起的婚车,直接从陆南川脸上碾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陆南川小号:他们是假的
第18章
收工以后,陆南川十分熟练地给自己洗了个澡,后背伤处一滴水也没沾。洗完出来,换上已经送洗回来的绿睡衣,坐沙发上接着翻超话。
-求证过了,永寿寺上面确实是娘娘庙,专门求姻缘来的,灵验程度不输永寿寺。
-虽然但是,我从路人拍仔细研究过了,两个宝只去了永寿寺。
-今天有姐妹说他们是从西边小路上去的,那边人不多,而且只带了一个保镖。
-我也去过,确实,西边路就是上娘娘庙的。
-咋办,由于许尧臣和顾玉琢太真,我开始感到害怕了。
-本来只是嗑着玩,没想到他们情比金坚。
-水蜜桃女孩过年了就是说。
-[婚车]新婚快乐!
-[婚车]百年好合!
陆南川又刷几十条之后,自我感觉还行,初步掌握了在超话发言的技巧,于是复制一辆婚车,把里面的桃心全换裂成两半的,快乐大黄脸用哭泣大黄脸替了,中间嵌了几个字,他们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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