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弈的目光柔和了几分,不过没等他继续开口,便看见苏星桐弯着眉眼笑道:“可是警官,我怎么感觉我们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啊。”
苏星桐似乎并未意识到他这番话说的有多暧昧,莫君弈呼吸一滞,垂眸看了他半晌道:“可能是一见如故吧。”
“一见如故……”苏星桐打了个哈欠喃喃道,“确实,我感觉我好像很久之前就认识你了……哦对,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真的好喜欢警察啊。”
莫君弈没想到有人居然能比他还直接,不由得一顿:“为什么?”
“就小时候的那次绑架,我当时几乎以为我们俩要被撕票了,突然一个女警带着一帮人冲了进来,那个仓库格外的昏暗,但是那些警察就好像一束撕裂了黑夜的光,那些绑架我们的人很快就束手就擒了。”苏星桐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又不困了,他的眼睛在卧室的灯光下闪着灼灼的光辉,“我当时就想,我将来一定要当警察。”
原著中压根没有提这些事,就连当年那个带队的女警就是莫青莲的事还是莫君弈自己推测出来的,更不用说苏星桐心中的隐秘了。
故而莫君弈根本不知道苏星桐小时候居然还有过这种梦想。
苏星桐说完那句话想起来现在躺在自己身边的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刑警,他登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当时年纪小,你别笑话我啊。”
“不会,我小时候也是这么想的。”莫君弈回过神安慰道,“后来呢?”
“后来啊……”苏星桐的眼神不由得暗淡了下去,“我学习不好,父母不想让我继续上,我就辍学了。当时我想报警校来着,但无论是我的学习水平还是我家的家境都不允许我再读下去了。”
他话里话外的失落溢于言表,眼底的遗憾似乎要溢出来了。
莫君弈见状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虚虚地环在他身上:“不是要演刑侦剧吗?圆梦了。”
听了这句安慰,苏星桐的低落消散了不少,他认真地点了点头:“确实,要不是为了小时候的遗憾,我才不去受他们的气呢。”
他少有说人坏话的时候,眼下看来是真的喝醉了,连内心的实话都给说了出来。
莫君弈心下好笑,面上则继续道:“导演怕是要在里面住几年,白源也走了,没人再气你了。”
苏星桐聊着聊着有了些许困意,闻言打了个哈欠,把脸又往枕头里埋了埋:“没了他们还有别人……唉,好烦啊。”
弄弄的困意搭配上慢下来的语速,导致苏星桐的语气越发像是在撒娇了。
而且两人枕头靠的本身就近,再加上莫君弈的手还在苏星桐的被子上放着,如此一来,苏星桐往枕头里埋的动作就像是在往莫君弈怀里靠一样。
莫君弈不动声色地垂眸道:“那怎么才能不烦?”
苏星桐困得半闭着眼,闻言想也没想道:“……你跟我一块儿去拍戏。”
莫君弈这次没有再提打报告的事,只是温声应了下来:“好。”
“那就这么说好了……”苏星桐闭着眼迷迷糊糊道,“一言为定…不能耍赖。”
莫君弈回道:“嗯,一言为定。”
言罢他转身关了灯,黑暗中苏星桐很快便沉入了睡眠,临睡前的最后一秒,他感觉到身边的人似乎抬手掐了一下他的脸。
两人同床共枕的第一个晚上,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但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此刻悄然地发生了变化。
其实他们俩的睡相都很好,好到一个姿势能维持一宿,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莫君弈感觉自己的半边身子都有些麻了。
些许的宿醉感让他看着怀里熟睡的人,罕见地愣了几秒。回忆起昨天晚上推心置腹的经过,莫君弈心下一软,没舍得把手抽出来。
好在苏星桐的生物钟也非常准时,没让他的手臂麻太久。
苏星桐醒来的第一秒看见的就是莫君弈的下巴,从来没和人一块儿睡过觉的苏星桐当时就懵了,他下意识抬起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看向莫君弈。
由于他抬头的动作过□□速,好悬没撞到莫君弈。
苏星桐愣愣地看着眼前人,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被窝似乎不应该这么暖和,反而绞尽了脑汁想要说句什么话,让两人之间的气氛不那么凝滞:“……早上好。”
苏星桐头一次感觉到了自己词汇的匮乏,莫君弈闻言似乎是笑了一下:“嗯,早上好。”
他这一笑让苏星桐又有了害羞的意思,不过很快他就顾不得这个了——因为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被子以下的身体似乎正被人抱在怀里。
冬日的严寒被厚实的被子隔在了外面,一些漏网的冷气则被这个怀抱结结实实地挡在了别处。
原本在昨天晚上还泾渭分明的两床被子,此刻不知怎的交叠在了一起。
意识到两人的姿势后,苏星桐霎时红了脸,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对……对不起!”
被子因为他的动作被陡然掀开,骤然而来的冷气霎时灌入了被子中,苏星桐刚从被窝里坐起来便有了再躺会去的意思,好在他忍了下来。
莫君弈见他反应这么大,便敛了逗他的意思,跟着从床上坐起来道:“没关系。早饭应该已经做好了,起来准备吃饭吧。”
他话是这么说,手上却略微揉了一下还在发麻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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