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这么叫我。”他描述道:“梦里我母亲是个戏子,我看到她被……总之,那时候亲眼目睹的我恨极了。后来我碰到一个叫苏安的人,他让我去找潇竹风,我本想杀光北楚的人为母亲报仇,不过后来收手了。”
他顿了顿,说道:“有个叫渡玄的神明,他让我相信他。他说,他会保护我。”
说这些话时,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林景墨。心口微颤,他忽然试探着叫道:“渡玄?”
他拽住林景墨的左手,那只长有一圈红色胎记的手腕。真是像极了梦境中渡玄带着红绳时的模样。
“哥哥,是你吗?”
这一声哥哥是生为弟弟的叫唤,更是曾经将其当做神明的云阳在叫唤。
林景墨从惊叹中回过神,而后伸手搓乱了景年被烧得没了造型的短发,应道:“是我。”
谁能想到,他举手之劳救的那个被欺负的小子,那个为他第一个雕刻神像的小子,偷他钱袋还企图叫他哥哥逃走的小子,会是他今生同父异母的弟弟林景年。
景年眼眶湿润道:“哥。”他低下头笑着再次叫道:“哥。”
林景墨:“哥在呢。”
景年笑得好看。他不敢相信,那个恍如神明一般的人,救他与水火的神,竟成了他的亲哥。
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妙,说不清也道不明。他靠着椅背道:“我觉得,有时候梦境可能真的是一种暗示。
有天我梦到你住得公寓,下了好大的雨,电闪雷鸣的。也没打伞,浑身都湿透了。我梦到自己成了一个八岁大的孩子,浑身是血,穿了一身古装。
那时候还不知道云阳的事,冥冥中就觉得要去找你。我觉得你遇到了危险,想上楼却又动不了。我看到你在爬防盗窗,叫嚷着让你不要过去可你就是怎么也听不见。
后来我实在没法儿了,就想着APP里的洛川。我叫厕神的名字,希望他能救你,没想到防盗窗破损的时候还真的看到个浑身带火光的人救了你一命。”
当时梦到这些本就匪夷所思,梦醒后他也没想太多就一直没说。如今得知了梦境里的云阳,他忽然就觉得这个梦是在提醒他。
景年说的平淡,林景墨却听得认真。那日大雨倾盆他差点儿从十一楼的防盗窗上摔下来,竟是景年求神求的洛川及时拉了他一把。
等等,“洛川!”他这才想起来上车的一直都只有景年,洛川迟迟都没回来。他急问道:“洛川呢?他去哪儿了?”
景年:“好像是去天台了,我出电梯时他就管自己上去了。”
“你怎么现在才说!”
“你也没问啊。”
林景墨赶忙下车上电梯,景年从车上拿了件外套急忙跟上。
只是当他们赶到时天台早已空无一人,就剩下台被他入侵的电脑还闪着吃豆豆的游戏画面。
他气结道:“又不等我!又一个人去!我就让你觉得这么柔弱无能!”
林景墨摸出手机给洛川打电话,不想洛川的手机铃声竟在他身后的方向响起。他赶忙闻声过去,却只发现被丢下的手机。
一股不好的念头悠然升起,洛川怕是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想要殊死一战?
他冲景年问道:“洛川知不知道你梦境里的身份?他在阴司里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阴司?”景年没听过这名字,不过大概也知道说的是哪里,他道:“里面打斗得厉害根本没时间说,不过洛川倒是问我在梦里知道了什么之类的。”
“他承认了,他总算承认了!我就知道女徒弟什么的都是骗我的。”林景墨高兴了不过半秒又再次变回焦躁。
这人能去哪儿?仅仅几道请愿的神力万一打不过对方怎么办?
“景年,你多久没开车了?还能飙车吗?”
景年不禁一愣,“你要干嘛?”
他把手机放兜里,说道:“去苦岩寺。”
虽说景年的身份是云阳不是小端,但种种迹象表明幕后之人是跟神界有关。
他不敢确定是不是小端在捣鬼,但有件事他能肯定。对方也会用火,而且用得不比洛川差多少。
他搓了把脸,跟景年调换了驾驶位。随后便翻开笔记本查看系统里玄光的定位点,果不其然消失了,估计是把手机给毁了。
“难道是小端转世成了玄光,所以回来报仇?”
景年转着方向盘上高速,接过关卡的过路卡后说道:“小端转世?”他对小端的印象并不多,但对于玄光的事倒是知道一些。
“说起来,玄光这个人也挺奇怪的。他刚进剧组的时候就老跟我打听你的事,我问他干嘛这么关注你,他就说你是他喜欢的类型。
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圈子这种事都是常态,所以也就没多想。后来看他跟彤雅走得近就更没当回事,毕竟新人想借流量明星往上爬的多得是,所以就想着向我打听你的事可能也只是为了接近我。”
“喜欢我个屁。”林景墨关掉大楼的系统转而打开了苦岩寺的后台,边敲着代码边问道:“玄光的家室究竟是不是真的?跟彤雅的香水公司有生意上的往来不会也只是说说而已吧?”
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幕后之人是谁,他担心的是幕后之人不止一个。
景年皱眉道:“生意上有没有往来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他的家室前几天刚被人扒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版本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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