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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川打断道:“这小子整天嚷着红绳,我便随手弄了一根。至于姻缘,哪个姑娘这么没眼光能看上他?”
    林景墨顿时有种被骗了的错觉,他嘴硬道:“怎么没有,喜欢我的多了去了。你信不信,就我现在这模样,去大街上转两圈都能拉两姑娘回来。”
    苏安笑道:“你就吹吧。”
    林景墨一番豪言壮语,本也是随口说说用来气洛川的,不想侧头看去,这人满脸得云淡风轻竟是半点儿也没生气的意思。
    不是吧,睡了一晚就不认账了?
    城门外响起了胜仗后的号角,原在街上游走的百姓纷纷退至街道两侧,众人的目光全被聚集到了即将打开的城门。
    林景墨悄摸着握住洛川的手,洛川没制止,可也没更多的动作。他这人在情感上挺俗的,这要说了在一块儿就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见这人不愿主动,他便五指穿过指缝将其扣紧,而后藏在袖子里捂着。
    洛川皱眉道:“别闹。”说罢,还抽回手佯装两人什么事也没有。
    “啧。”林景墨压低了声音问道:“还有根姻缘绳,你是要留给谁啊?”
    洛川架不住这小子软磨硬泡,无奈道:“除了你,还能有谁?”
    林景墨舔了舔后槽牙,止不住地想乐。双手覆于身后,目光严肃地看着城门口,好半天才回了一个“哦”。
    不戴就不戴吧,好歹他也知道了,洛川当宝贝当命看待的手链,是留给他的。不对,那后来洛川在遇到他,岂不是心里就想着个渡玄?要是等这该死的梦醒了,他必须得去好好说道说道。
    折腾半天都是他,洛川也用不着藏头藏尾的不敢说。
    城门开了,北楚的主君手里提着个用白布包着的首级骑马进城,白布底下的血迹未干,经过一段便洒一段,一些带着孩子的父母忙用手捂住孩子的双眼。
    原梁被折断的旗帜被架在马后,领头进来的军队一个个身染鲜血,铠甲曾亮。
    伴随着百姓的欢呼声,军队的中途还出现了七八辆囚车。这木笼子林景墨还挺熟悉,记忆中的渡玄曾跟火蟒村的少年们在里面被关了快半个月。
    北楚贼人就像抽签一样,每日拉一个出去斩杀威胁。
    他还记得,贼人大举进犯火蟒村时,就连老天都在助他们一臂之力。漫天火雨自天边落下,火石砸毁村庄夺走多人性命,让这些暴徒杀红了眼,甚至当着他们的面在火神庙前跪拜感谢。
    不仅欺辱更是一种讽刺,这也是为什么活下来的火蟒村人当时如此痛恨火神的原因。
    笼子里关押着的大多都还穿着官服,也没一刀给个痛快,就是用绳子绑着,看队伍的方向,是要押送到北楚的皇宫。
    队伍的最后还有不少被擒获的原梁百姓,这些人不少是住在原梁外城的,早在灭国前就已经归顺了。乱世下懂得趋炎附势得倒是能尚且留下一命,只不过在原梁被骂叛国,在敌国也活的一文不值。
    林景墨看着这一张张面孔,在众多被押解的百姓中忽然看到了一张熟脸,他冲唯一跟他一起见过的苏安道:“这不是那个给钱的状元郎?”
    苏安道:“要不怎么说他可惜呢。”
    十年寒窗苦读,终是熬成了新科状元,不想才没几日便成了衣衫褴褛,苟且偷生的布衣。
    “这状元郎名叫潇竹风,家中本是做生意的大户,只因当官之人不得在做生意。他父母当即弃了大好前程,一心供儿子读书,可惜啊,生不逢时。”
    林景墨听苏安讲解,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苏安摊手道:“管人气运的神殿如今无主,闲得无聊就去查了查。”
    林景墨:“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除了那些本不归神界管辖的人,你们如何能断定他人生死?”毕竟那位原该管生死的都被贬了。
    苏安指着被关在囚车里的几人道:“你看见他们头上的黑气没?”
    “看见了。”
    “能有这黑气的,便是活不长了。”他又手指一伸,指向人群后一个偷鸡摸狗的小偷。
    这次没等苏安问,林景墨先答了:“什么也没有。”
    “正是什么也没有,常人受神明庇佑,头上肩上会有三把火。火头旺便是运势好,好比身体康健,财源广进,火头弱便正好相反。临到快死时,火头便会熄灭,成了一团黑影。像这种犯了错作恶的,便是什么也没有,也就是我们不能管的人。”
    这话倒是让林景墨想起跟后世洛川一道进二丫小区碰到的小店老板,当时那老板神神叨叨地说他应堂发黑,难不成就是这个意思?
    渡玄生在制造杀人利器的火蟒村,一个信奉火神却不归神明管辖的地方。照洛川的说法,渡玄早在六岁时就该没命了。也许当初那场火雨,还真是洛川下的,一举剿灭了也好过活着受罪。
    只是最后不忍,还是放过了他们这些少年,还因此弄得一身伤。一人一道雷刑,也够他受得了。
    他喃喃道:“神界这破规矩还真是拉闸,都当神了还有这么多限制。”
    苏安道:“这你就不懂了,世间万物,皆有宿命……”
    “打住打住。”要不是碰到了洛川,这些神神鬼鬼的事他才不信,更别说讲这些大道理了。
    洛川拽过林景墨,冲苏安道:“不用跟他说这些,他无须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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