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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想中的朱青青开始变味儿了,扭曲着拉伸成向空山那张脸,阴魂不散地在他脑海里盘旋,甚至还偷去台词,场景变幻,他仿佛看到向空山就站在他面前,弯下腰摸他脑袋,然后又轻声地叫好好。
    ……打住!
    虞叶好猛地一激灵,从这种像泡在温泉里一样的舒服妥帖中挣出来,驱散那点睡意,苦大仇深地跟自己闹别扭,他想:向空山才不温柔,向空山只会笑话他,乱揉他脑袋,怎么可以和他的青青放在一起比较呢。
    他又开始盯着朱青青的回答,浑然不知已经与正确答案失之交臂,还妄图从中找出这丝诡异既视感的来源;但今夜似乎不适合思考,想着想着,又开始模模糊糊地犯困,再过一会儿,脸颊陷进软被,就这样倒躺在床上睡着了。
    向空山没能等来回复,猜想到虞叶好大约这会儿应该是总算过了那阵兴奋劲,睡下了,于是也紧跟着松一口气,结束了这个半是煎熬半是甜蜜的夜晚。
    这个点,家里已经静悄悄,他抬手将桌上的小灯关了,独自坐在桌前,陷入连绵的黑暗里,唯一的光源是手上还亮着屏幕的手机,上头隐约可见是一张被放大的卷面,却不露题,只露了左上角虞叶好的大名。
    虞叶好。他一笔一划地,在白纸上模仿对方的笔迹,写这个名字。
    写完之后,又觉得不满意,将自己的名字写到旁边,被用来涂鸦和演算的草稿纸现在整整齐齐地并列着两个人的大名,仿佛被赋予了某种特殊意义,他写了又写,最后将纸撕下来,叠成豆腐块,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外套胸前的口袋里。
    像藏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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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卷子的图片最终被向空山导出,打印了下来,准备等有空的时候,仔仔细细地做一遍,毕竟能让整个一中都捂着的卷子,想也知道肯定是好东西。
    不过他不白做,反正横竖都是睡不着,于是干脆熬了个大夜,整理了份作文高分模板,连带着成段的好段摘抄,想等机会合适,一并捎了给虞叶好带去,算作是还人情。
    还虞叶好给他的好多好多情。
    熬了夜,他眼下青黑明显,透着疲态,第二天还被滋儿哇的柯文曜给吵得头疼:
    后者坚信他小山哥肯定是偷偷优秀准备惊艳所有人,尤其是隔壁他贼看不顺眼的虞叶好,兴奋得原地直蹦,跟个花果山抢到香蕉的猴似的,连最爱的体育课都不上了,一叠声地缀在他身后喊:“小山哥,忙活什么事业呢,给兄弟也知道知道。”
    “吵死了。”
    向空山倦得声音都哑,他胳膊肘里夹着一瓶水,准备寻摸个树荫,坐在下面安安静静补觉发呆,顺便感伤一下自己可能即将随风消逝的初恋;结果柯文曜这棒槌就是不给他机会,操场边的马路牙子一长溜,非要和他挤同一个格,一屁股下来差点没把小山哥仅剩的半条命也给挤飞,两个人紧巴巴地靠在一起,向空山烦了:“怎么,你坐不下?”
    小柯扭捏:“人家想挨着你坐了啦。”
    这家伙把小山哥给恶心的,张口就想说自己不搞基,结果嘴都张一半儿了,才猛地反应过来:靠,自己好像真的得搞基。
    他临时又闭了嘴,表情蜡黄中透着一点绿,但不骂一句柯文曜这二百五他不甘心,于是两个人沉默三分钟,向空山突兀地道:
    “滚蛋吧你。”
    已经忘记发生了什么的柯文曜:?
    向空山突然站起来,眺望远方,双手插兜,看上去贼拉酷;结果眼前忽然一片黑,连耳朵都嗡嗡响,虚得跟林黛玉似的,只能一只手扶住旁边的乒乓球桌,酷哥形象又碎一地;视野也受限,因此没注意到,自己外套左边的口袋里,悠悠地飞出来一张纸,静悄悄地落在地上,好像在等人去捡。
    柯文曜帮他把东西拾起来,又拍他肩膀:“低血糖了吧,山哥不是我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闭嘴。”向空山不知道他一搞体育的为什么这么能说,痛苦地扶住额头,感觉孙悟空当年被念紧箍咒也未必有他现在辛苦,他扶着桌沿,气若游丝,但气急败坏,“柯文曜,你能不能闭嘴。”
    “哦。”柯文曜悻悻地应了一声,手里还攥着那张被叠成豆腐块的纸,隐约可见里面透着的字迹,他好奇,又张嘴叭叭,“这里头写的啥啊,我看有字儿呢?歪山哥,你在听吗,这是啥啊?我能看看吗?歪,山哥?”
    向空山才意识到对方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瞳孔一缩,但已经晚了,柯文曜把纸条展开,先看见他山哥熟悉的字体,然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上头竟然写了好多个虞叶好的名字。
    “……山哥?”
    小柯困惑,隐隐约约有什么念头就要破土而出,他看向耳朵不知何时通红的向空山,刚想开口说话,何景乐幽幽地从他们旁边飘了过去。
    周二两个班体育课在一节,这个时候见到也不算奇怪。何景乐高贵冷艳地从他们旁边经过,下一秒好像看到了什么,大惊失色地把那张纸从石化的柯文曜手里抢过去,又给叠得整整齐齐,揣进了向空山的衣兜,然后还十分严肃地梆梆在他胸口拍了两下,力道之大,好像准备送向空山直接归西。
    只见他眉头微皱,似乎十分不满:“这东西多让人误会,就别露出来了吧。”
    向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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