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心的没有再打扰,但却没忍住又点开了那张对方发给自己的照片。
平心而论,这张照片拍得并不算十分成功,边边角角都透露着一种急于求成的毛躁,可以看出拍摄主人并不怎么有经验;但正是因为这样,反而更加促成了某种青涩的勾引,对虞叶好这种没见过市面的小男生简直效果致命,堪比大型热武器,一击必杀。
他偷偷摸摸地看,面红耳赤,煮熟了似的,像做贼,脸上还不自知地挂满了笑,直到手机光熄灭,透过黑漆漆的屏幕,才勉强收回几分。朱青青那边没再发来消息,谈话被默认中断,他发了一会儿呆,去看钟表,随后慢吞吞地挪到了床沿,结果刚躺下,就听见叶欣敲门:“好好,我进来了哦。”
“请!”
他喊了一声,看见叶欣手里握着半个橘子,整个人都香香的,温柔又好看:“困了?”
他眨巴眨巴眼,看着叶欣,半晌才回神,然后摇头:“不困。”
“那吃个橘子,特别甜。”
叶欣坐在他旁边,很耐心地撕去橘子瓣上的一点白色脉络,灯光照耀下,好像连头发丝都在发着光,虞叶好嘴巴比橘子还要甜,他张嘴,“啊”的一声,然后又夸道:“妈妈,你今天特别好看!”
“少来这套。”叶欣被他逗乐了,嘴上说着不听,但动作却一点不含糊地把半个橘子都喂进他嘴巴里,末了才说,“明天周六,我和你爸爸要——”
“过结婚纪念日,我知道了。”虞叶好顿时觉得嘴里的东西没味了,他在床上一扑腾,留给叶欣一个圆润的屁股,还挺酸溜溜,“好恩爱哦,叶女士。”
叶欣和虞新知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这一片的邻居没人不知道。
毕竟光看俩人唯一儿子的名,都能从中品出一些爱意传递的浪漫,逢年过节先不说,一年只此一次的结婚纪念日,夫妻两人是绝对要好好庆祝的,更何况虞叶好也已经长大,过起二人世界来就更没什么心理负担。像此时,叶欣只是拍了一下虞叶好挺翘的嫩屁,根本没有要反省的意思,反而十分理所当然:“你爸妈不幸福,哪来的你啊?”
虞叶好装模作样地长叹:“拉倒吧,你俩演父母爱情,根本没我的容身之地。”
他又扑腾了一下,充分表达自己的可怜,继续卖惨道:“啊!这偌大的世界中,难道我就只能当一个普普通通毫无建树的第一名吗?”
叶欣:……
破小孩一天到晚怎么这么能说会道!
大晚上逗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叶欣长长地“哦”了一声:“第一名?”
话音没落,虞叶好立刻听出她话音里的揶揄,表情当即一滞,紧接着就开始毫不留情地赶人:“我不跟你说了!我就知道,你脑子里只记得向空山的第一名!回头让他喊你妈好了!”
他现在还不知道这句无心之言在日后竟然真有实现的那一天,仅仅只是对于亲妈胳膊肘朝外拐这件事感到非常愤怒,嘴巴撅得都能挂油瓶儿;叶欣被他小力气地推搡着,得逞之后笑得十分开怀,站到门口时,才止住笑,正儿八经地说:“明天自己吃饭,不要净吃些乱七八糟的,学累了就出门转转。听见没?”
“知道了。”
虞叶好已经开始犯困了,尾音拖得很长,等到第二天再一醒来,家里果然已经没了人影。
他出房间洗漱,清醒了一点之后,便坐到桌子前,先叽里呱啦地背了一会儿英语作文,等待大脑重启的间隙里,瞄了一眼手机:可这个点,别说朱青青了,连列表里都没几个在线的人。
但好巧不巧的,向空山在。
勤奋,使两个人早上七点半,在聊天软件相遇了。
虞叶好想装没看见,但向空山仿佛会通过电波读心,在他退出软件的前一秒,见缝插针地传来消息,而且骚包的很,大清早就发语音:“早上好~让我猜猜,早起的虞叶好准备弯道超车了?”
他声音很随意,且听上去十分清晰有条理,背景音是车辆按喇叭的滴滴声,虞叶好有点纳闷,左思右想,还是回了句:[你这么早就上课?]
山哥持续语音输出,仿佛要把朱青青在虞叶好那里丢掉的场子给找回来,只听他说、充满怨念地:“当我想啊,年级主任那老头,硬说早起脑袋灵,灵个屁,我现在一加一等于几都不会算。”
虞叶好没忍住,捧着手机嗤地一声乐了,他晃了晃脑袋,慢悠悠地发:[说不定呢,您努力,您加油。]
好好不想聊了,但向空山明显还不想就此结束,他坐在早点铺的桌子上,被热气熨着眉眼,死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跟个老妈子似的絮叨个没完,明明不知道说什么,却硬要没话找话地追问:
“你呢,你干什么去?”
[睡觉。]
虞叶好打了个哈欠,直截了当地回了这两个字,然后把手机一丢,继续背英语去了;徒留这边的向空山满头问号,再想发消息过去时,却发现头像已经灰了,连发几条消息都没人搭理。
桌前的豆浆被风吹凉了一半,他端起来豪迈地抿了一口,险些没被冻掉大牙,顿时更郁闷了,觉得自己好像被拿捏了,可能有什么办法?
只能半是无奈半是纵容地咬着牙笑:
个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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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要去睡觉,可两人都心知肚明,虞叶好才不会睡,向空山在学校学了多久,他比对方学得只多不少,到了中午,肚子咕咕叫,才发觉自己已经坐了一个上午都没怎么吃东西,此时放松下来,饿意汹涌,于是换了身衣服,拿着家里钥匙出门,准备出门找点儿什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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