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应声垂眸,看着秦墨怀里晕过去的江安遇, 甚至还能从他身上闻到浓重的酒气。
江安遇不胜酒力,沾一点就能睡个天昏地暗,这他当然知道。
秦墨听这声音,动作一顿,回头,这才发现原来秦烨身后还有一个人。
对上他的视线,裴应声嘴角微微抿着,看着他怀里散着头发的江安遇,散漫地整理着黑胶手套,看不出喜怒。
“秦墨,你可真行。”
前一秒想他想的心肝肺都疼,后一秒就能在这和秦墨亲的热火朝天。
裴应声舔了舔嘴角,眼底划过一抹阴鸷,行还是江安遇行。
接到秦烨电话那会儿,他正在赶夜戏。
组里面的氛围明显好了许多,围着肖凌尽说些夸裴应声的话,甚至一度闹上了热搜。
【# 有裴哥的剧组好福气 #】
【# 裴应声豪掷百万请宵夜 #】
那时候江安遇给裴应声打电话,没来由地说一句‘想你’,他一肚子气突然就消失的莫名其妙,甚至心情不错地让肖凌从京城请了最好的厨师来剧组。
几十号人一顿夜宵上百万,裴应声没觉得心疼,他不缺钱,买江安遇一句‘想你’也还成,权当是替江安遇积福了。
江安遇脸皮薄,演戏这个事情,他不能逼太紧。江安遇就跟他手里的风筝差不离,只要线还在他手里,由着他怎么作,江安遇总不至于真跑了。
就算跑了,没几天也能自己找着回来的路。他似乎从来没想到江安遇会离开他这件事。
休息棚里,裴应声神色漠然地翻看着剧本。
江安遇那么说,不就是暗示自己他想要一架钢琴么,之前也说过好几次,他没松口,小朋友倒是能坚持。
看在他这么乖的份上,裴应声想,一架钢琴三四百万,对他来说不值钱,回头买了放在裴家,正好膈应膈应任凛然。
...
眼见着秦墨没有放下江安遇的打算,裴应声一哂,拽过江安遇的胳膊,顾不得怀里人轻哼一声,把人揽到自己怀里,随即一拳落在了秦墨的嘴角。
秦墨被他打的后退两步,抬头,面色硬冷地擦掉嘴角的鲜血。
“偷我的东西,你是真不怕江安遇恶心。”裴应声低头,拍了拍江安遇的脸颊,怀里人没有感觉一样,瘫软在他身上。
裴应声扯了扯嘴角,在他脸上狠狠捏一把,掐的人红印子出来,他才松手。
秦墨看着被他抢走的江安遇,低头,只是冷笑,但没有还手。裴应声确实说得对,他是个小人,是个只会趁人之危的小人。
他当然也怕江安遇知道这些会恶心。
裴应声居高临下地看着撑着沙发的秦墨,把他愧疚的神色看在眼里,抬手,狠狠在江安遇的唇角撵着,似乎想要擦掉什么脏东西。
怀里人疼的忍不住轻哼一声,裴应声脸色瞬间阴沉起来,手下的力道又重了不少。
他只要一想起秦墨居然敢亲江安遇,心里就堵得慌,刚才在高速上的时候,他甚至在想,如果撞死秦墨,他手底下的律师能不能让他全身而退。
如果不能全身而退,能把秦墨撞死,那也是好的。
“小遇是人,不是你的东西。”
“我不还手是因为小遇,”秦墨看着他的动作,眉心紧紧蹙着,心里的愧疚瞬间到达了冰点,如果不是因为他亲了小遇,他也不会被裴应声这么折腾。
他碰了别人的监护对象,被人这么打,是他该。他转身,从冰箱里拿出冰袋,递给裴应声,“你可以带他走,但是请你务必照顾好他。”
裴应声这人太过冷血,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江安遇在裴应声身上会有多坎坷,不自觉攥紧了拳头,或许裴应声还不知道江安遇对他的心思,他从来没有正经关心过小遇。
“不管他对你出于怎样的情谊,请你多包容他,”他顿了顿,像是在思索什么,半晌,他才有些艰难地说,“如果你做不到,请把他还给我。”
似乎带着一些恳求。
秦墨这个人好像永远是这样,对谁都冰冰冷冷的,却又最尊重礼义廉耻,是以大家都觉得钢琴界的大拿秦墨是个青年顽固,简直油盐不进。
时间久了,就连江安遇也觉得,‘嗯?师兄,吗,他就,是这样,啦他,人很,好~’。
可是他一剖热爱和会羞耻的心,全都不自觉给了江安遇。
“还给你?”裴应声听得直想笑,在他这里装深情有什么用,江安遇还不是对他要死要活的。
江安遇离得开他么,离开他还能活下去么?
“你知道我上他多少遍吗,你知道我上他的时候,他又说了多少句我爱你吗,你知道多少次都是他求着我上他的么?”
怀里人眼睫轻微颤动,唇侧的软肉被牙齿一点点地渗透。
裴应声低头,钳住江安遇的下巴,然后刺激秦墨一样,在被他搓的发红的唇尖上,啃咬一般落下一吻,然后挑衅地看着秦墨。
“你猜他那个吻又有多少的成分,是把你当成了我?”
“覆盖你的痕迹,对我来说太简单了。”
裴应声面色没什么变化,只是拢在江安遇腰间的手掌,收拢的越来越紧。他抬手,鹿皮黑胶的手套轻慢地指在秦墨的心口,“别用江安遇恶心我,他本来就是我的...”
裴应声一贯说话随性,上来上去的字眼被他挂在嘴边,江安遇到了他嘴里就像红灯区站台的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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