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在颤抖,看着面前即使身体虚弱也要强硬着撑起来一片天的omega。
“你……不怪我?”
不怪她给他下药,囚禁?
“有什么好怪的,你也是听命行事。”
“你他娘的聊完了没!”耳钉男啐了一口唾沫,手里的力道更紧了些,差点把路忆山勒得翻白眼。
季遥川把女仆推开,自己一个人站在空地上,朝耳钉男扬了扬下巴。
“我跟你走,放了他。”
耳钉男朝手下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围了上去,把季遥川绑了起来。
见目标人物已经落网,耳钉男松开了手里的人质,像是个垃圾一样踹了出去,少年在地上打了个滚才停下,眼里含着泪,朝着季遥川呜呜叫着。
季遥川只来得及朝他挤出来一个笑,就被蒙上了黑布袋,盖住了眼,耳钉男朝他的后脑勺比划了几下,用手肘不轻不重地砸了了下。季遥川的身体一僵,就没有了反应,晕了过去。
耳钉男朝着那个早就悄无声息的人踹了两脚解了气,抹了一把差点又留下来的鼻血,吩咐把地上的人带上车,鸣金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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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人区的马路上,一个红衣的omega女孩在漫步目的地奔跑,她的鞋也丢了,小腿被划出了几道血痕都不知道疼。她在路人的指引下,穿过穷人区,从富人区的闹市之中穿过,朝着地下城的此时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奔过去。
那里是地下城最有权势的两大家族联姻的场地。
老板娘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有好心人见他可怜带了一程,但见她要去谢家和晏家的订婚酒店,表示那里方圆几十公里都被封了,只有被邀请的人才能进,但还是好心地把老板娘放在了封禁地的最外围。
老板娘知道从正门进自然是不可能,她猫着腰绕到了封禁线外,选了个看守最薄弱的地方,悄悄钻了进去。
订婚酒店正处在封禁区的最中心,进封禁区简单,进酒店却难上加难。
她没有路苗和季遥川那么顶级的潜伏本领,她能想到的最佳的方法,只有爬墙或钻洞。
酒店自然不会有洞,她能选的,只能是前者。
奈何一身红裙太过于扎眼,她正爬到一半,就听到远处有人大喝一声,她脚一滑,直接从墙上栽了下去。
她挣扎着躲在草丛里,正巧看到一辆车停在后门,只见一行人从车上抬下来一个昏迷的男人。头上套着的黑布袋在搬运过程中不小心碰掉了,露出来了一张她尤为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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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里,订婚仪式的预热还在继续,晏老爷子身为两家之间唯一的“长辈”,自作主张地把正式订婚时间挪到了晚上,美名其曰为“吉时”。
他现在正面上端着笑,周旋于各大家族掌权人之间,即使已经年过半百,在这种场合还是端着精神气。他是晏家的脸面,各大家族都在盯着,自然不能有半分萎靡之态。
不远处是今天的主角之一,男人身材挺拔,脸也是令人嫉妒的好看,正端着一杯酒,唇角带着笑,朝对方敬了一杯。
但仔细看去,男人也只是唇角扬着,眼尾眉梢都带着冷,黝黑的眸是夜晚寂静的海面,表面平静,却暗藏着波涛汹涌。令晏老爷子不禁在心里感慨,谢廷醉年纪轻轻,就已经见惯了腥风血雨,遇过众人踩,也享过万人捧,野心即使被深藏在阴冷的外表之下,那宛如嗜血猛兽的侵略感还是逐渐渗透而出,蚕食着每一个人。
谢廷醉似是感觉到了目光,手里的酒杯还未落下,喉结上下滚动,眼尾稍稍地朝这边飘了过来,仅此一瞬,就立刻收了回去。
但那一瞬间,淬着毒的冰刃已经钻进了晏老爷子的心口。
晏老爷子更加确定,这个人不能留,多留一分,他的羽翼就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直到可以称霸整个地下城。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敢保证,谢廷醉绝对没有这个好心留下整个晏家。
正想着,身后一个年轻人迈着急促的步子跟上来,悄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晏老爷子的脸色以惊人的速度变化,嘴角的笑咧得更大了,他朝谢廷醉的背影狠狠地剜过去一眼。
到底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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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房间里没有一丝自然光线,四壁都被铁皮封着,连个窗户都没有。
季遥川被绑在椅子上,放在了房间的最中央,他面前是一面巨大的显示屏,上面正播放着画面。
被打晕的omega眼眸紧闭着,头垂在一侧,呼吸沉沉。一桶水毫不留情地浇上去,他被冻得打了个寒战,一脸被呛了好几口水,咳了许久才睁开了眼。
房间里的一切都是昏暗的,唯一的光源是墙面上的显示器,泼水的小弟侧过身,他身后出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季遥川的眼神微微眯着,接着光线,他看出来了来人的身份。
“晏老爷子?”
晏老爷子并不说话,他指了指墙面上的屏幕,季遥川顺着看过去,屏幕上正播放着类似于酒会的场面,一行穿着华丽的人来来往往,说笑碰杯,各个脸上都带着职业假笑,虚伪且机械。屏幕里的声音也嘈杂喧扰,晏老爷子特地备着四个音响,四个方向同时播放,让人感觉就好像是身临其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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