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病房内。
林书雁揉着手臂,深深蹙眉:“重伤?这不可能。”
穿着警服的男人道:“这就是事实,现在受害者躺在ICU里,能不能醒还不知道。”
林书雁很确定:“不可能,我避开了重要器官和动脉,并且第一时间进行了止血救治,除非他心脏长在右边,但据我所知没有。”
男人沉默了几秒:“有意避开重要部位,是否意味着你当时非常冷静?”
林书雁没有反驳,当时的许多细节已经模糊,但他确实并不慌张。
“据我们调查,玻璃片是你在第一次进入包厢前藏在口袋里的,你也是用这片玻璃,刺进了受害者的右胸口,这点是否属实?”
“我认为这是正当防卫。”林书雁微愣片刻,“另外,我认为我才是受害者。”
“你提前藏匿了凶器,在明知危险的情况下还是进入了包厢,并且你和受害者积怨已久,很难不怀疑是蓄意杀人。”
林书雁忽然想起:“你们没有调取酒吧的监控吗?”
中年警察顿了下:“酒吧监控当时在维修,关于这点我们会继续调查。”
哪有这么巧的事,二楼和四楼监控在维修,难道电梯间的监控也是坏的吗?未免太没有说服力。
林书雁藏在被子下的手暗自攥紧,刚包扎好不久的伤口被口袋里的棱角硌得有些疼。
“到底是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亦或是蓄意伤害,不是我说了算。”男人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也不是你说了算。”
第86章 再想想办法
李粤明的情况不太好。
被转到私人医院之后,李家的人把病房守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因此至于真假无从而知。
短短半年内林书雁经历了几次人生大风大浪,心态比以前好了不少,如今竟然还能在风口浪尖上睡个好觉。
他知道常湛来过,但显然这次李家打算借题发挥,不准备轻易放过他们,常湛没能见到他时属正常。
半下午,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走进病房,很傲慢地没有敲门,当时医生刚给林书雁换完药,叮嘱他注意防水。
林书雁对医生道了声谢,目送他离开后打量了两眼面前的人。男人四十来岁,个子不算高,却很有威严,发间隐约有几根银白,绷着一张脸好似来讨债的。
林书雁虽然不认识,也能猜到来人姓李。
来人不紧不慢地在病房转悠半圈,看向林书雁的目光像在审视犯人:“听说你是医生?”
林书雁不明他的来意,看着他没吱声。
“难怪下手快准稳,我弟弟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李晖明道,“好好的一双手,却用来伤人,可惜了。”
林书雁冷嘲道:“看来李先生一点都不了解你弟弟。”
“能让林医生下如此狠手,想来粤明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李晖明摘下手套,“他这孩子被家里宠坏了,现在吃了苦头,以后也该长个记性了。”
林书雁实在没心情听他在这里颠倒黑白卖可怜:“李先生,你今天来应该不是想说这些的吧?”
李晖明被他拆穿,直言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这次的事是粤明不对,只要你肯交出录像,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李家绝对不会为难你。”
言外之意也很明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什么录像?”
“这就没意思了。”李晖明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若是放在一年前,没准林书雁会老老实实把录像交给警方,并且是主动上交。可从昨晚到现在,警方轮流来问了几次,他都没有提起过录像。
这是目前唯一对他有利的证据,他不敢轻易信任任何人。
“条件我们可以谈,我只要录像。”
林书雁还没天真到以为李粤明真的肯放过自己,李晖明能来找他要录像,说明李粤明已经醒了,除了他和常湛外,知道录像这回事的只有李粤明。
看来李家只是虚张声势,李粤明的伤势并不严重。
林书雁想想说:“抱歉,我没有你所谓的‘录像’。”
显然李晖明没想到他居然如此不识抬举,耐心耗尽:“林医生,里面的饭不好吃,别自己把路走绝了。”
林书雁看着他肩头明晃晃的徽章,自嘲笑道:“难道你们还给了我别的路吗?”
权贵之争,他注定要成为牺牲品。
李晖明离开之后没多久,林书雁被从医院带离,按照程序暂时被拘留。与此同时,常湛如热锅上的蚂蚁,正急得团团转。
“律师还没找到吗?”他状态看上去不怎么好。
钟闻摇摇头:“律师多的是,可一听对面是李家,就都没后音了。”
说到底人都是要自保的,没人愿意跟李家作对。目前能见到林书雁的只有律师,可没有律师敢担这样的风险。
“我必须要见林书雁。”常湛问,“钟闻,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钟闻无奈:“我知道你想见他,但你也知道没那么容易,请不到律师的话,就只能……跟常叔服个软。”
常湛抿着唇没说话。
钟闻可没有常湛那么理想主义,早已看透一切:“湛儿,这是早晚的事,就算你能今天不去找常叔,明天呢?李粤明好不容易逮住机会给你下马威,不可能轻易放过,可你敢拿林医生的前途来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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