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啊。早知如此,之前就不该那么小心翼翼地守分寸。
“你可真是……” 盛绥想骂又舍不得,想做又怕出格,只得恨恨地加了力气,“麻烦精。”
细细碎碎的声音冲击着耳膜。
季维知两膝下意识合拢,就像个堕入迷雾的人,唯一有实感的只有那几只骨节清晰的手指。
“别躲。” 男人的气息沉重,在耳边比药更蛊惑人,“乖一点。”
第29章 到底谁始乱终弃?
好渴。
季维知被一阵头疼叫醒。
他浑身不对劲,喉咙火烧火燎的,腿又酸又软,左肩还有点红肿。季维知难受地伸了个懒腰,一睁眼,看到熟悉的天花板。
这是自己的房间。
然而衣架上挂着盛绥的西装外套。
阳台晒着湿哒哒的睡衣和亵裤。
地板反光照出几处不明水渍。
昨夜的荒唐事一下子涌上脑海。季维知记不全,但仅零星片段已经够让人面红耳赤。
他倒吸一口冷气,蹭地一下扑回被子里。
自己都干了什么?被一碗 c 药放倒了?还让二爷上手帮忙?关键是,盛绥为什么要答应啊啊啊!!
看这皱巴巴的床单、光溜溜的腿,季维知羞得想一枕头撞死。
咚咚两声,门被敲响。盛绥的声音如常:“吃点东西,我听到你醒了。”
季维知心想,不,没醒,这辈子都不想醒。
“我进去了。”
话音没落,开门声就响起来。
季维知下意识往被子里缩,想起自己在装睡又赶紧停下动作,于是,没来得及收回的半只脚就这么露在被子外。
别人家房东也这么不拿自个当外人吗?
正尴尬着,季维知忽然感到踝部一热。男人握住他的脚,仔细挪到被窝里,离开时还 “不小心” 碰到另一只小腿。
随后,温热的气 息离他越来越近。盛绥替他拢好肩膀旁漏风的被子。
不是?现在的房东管一日三餐还要管掖被子?
季维知假装被吵到,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盛绥低低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惹得他抓心挠肝的:“你再装睡,我要挠你后颈了。”
季维知怕痒,尤其是后颈皮那块,他从小就不许盛绥瞎碰,一被碰就炸毛。
果然,小孩蹭地转过身,捂住自己的后脖子。
他偏偏还要装作刚被吵醒,睡眼惺忪地说:“哎呀,才几点你就喊……”
“中饭都做上了,你说几点?” 盛绥揉揉他乱糟糟的头发,嗔道。
季维知抱着头,总觉得二爷今天不同寻常。
虽然之前盛绥对自己也关怀备至,但语气似乎没这么…… 宠溺?
季维知试探着抬眼,看到男人的眼睛里盛着比春水更甚的温柔,更加确定自己的形容词没用错。
难道盛绥把自己当作其他人了?还是自己求他那啥时发生了什么?
“咳,那个,” 季维知尴尬地开口,“昨晚……”
盛绥挑眉。
季维知实在没那么厚的脸皮,改口:“昨晚那个酒好像有问题,你得提醒周桥月去查查,毕竟那是他的戏楼。”
“嗯。”
“还有,” 季维知舔了舔嘴唇,硬着头皮说,“戏楼人物比较多,动静记得小一点。”
盛绥扶着镜框,“其实已经查出来了,是个一直捧桥月的公子哥儿想寻刺激弄来的药,没成想被你喝了。”
“那还真得亏是我喝了。” 季维知低下头。
盛绥话里有话:“你这一觉醒来,只想跟我谈正事?”
“……” 那还能跟你谈什么事!
季维知清了清嗓子:“咳,我、我昨儿断片了。”
盛绥坐到床沿,“一点都不记得?”
那还是记得一点的。
比如他叫盛绥,哥哥。
比如他哭,求盛绥不要喜欢别人。
比如他蹭来蹭去地求,不要医生,只要二爷。
盛绥怎么回答的来着?唉,忘了,估计是没说话吧。
季维知矢口否认:“不记得。”
盛绥将信将疑地 “哦~” 了一声,“没事。日后,我慢慢帮你回忆。”
“不必了!” 季维知慌忙摆手,“昨儿那就是个意外,过去就过去了,咱得向前看,你说是不?”
盛绥佯装失落,又大度地耸耸肩,“行吧。”
季维知松口气。
却又听男人悠悠地埋怨道:“始乱终弃这套你倒是学得快。”
“?”
季维知原本是想替自己开脱,可看盛绥那副可怜样,倒觉得自己像个提裤子不认人的禽 兽。
“没有,我的意思是……” 想解释些什么,可转念一想,对面是个心有所属的人,他不该越界的,于是点头,“算了,嗯,我始乱终弃。”
盛绥被这句话噎得一愣。小孩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也行。” 盛绥半开玩笑地说,“用完就扔,我还挺可怜。”
“?”
季维知同是无话可接。
这男人怎么回事啊?!喝了假酒的人不是自己吗?怎么盛绥今天这么会撩拨人呢?
季维知更加坚定要 “始乱终弃” 的决心。做禽兽总比做被房东美色诱 惑的登徒子强。
“二爷,你看,” 季维知决定讲道理,压住心口翻上的醋意,说,“你有喜欢的人,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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