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什么时候?!” 温绍祺猛地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
昔日 “挚友” 反目成仇后再相遇的戏码怎么能不喊他去看呢?!
季维知惜字如金:“刚刚。”
“?” 温绍祺扯了扯嘴角,“你这班,加得挺不容易啊……”
季维知没吭声,径直往衣架处去了。
“刚刚没动手吧?” 温绍祺挪到他身边,做贼似的低声问。
季维知动是动了,但好像没完全动。
“算…… 吧?” 他这样答道。
温绍祺挠挠头,“啥叫‘算’啊?你打人时没穿军装吧?那真的会吃处分的!”
季维知看傻子似的白他一眼,指了指墙上挂的大褂,那意思是,您看我穿的是啥?
温绍祺会意,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就好、那就好。”
考虑到上司大冷天跑出去 “工作”,还得跟死对头相见,温绍祺略有心疼:“你加班到现在,吃饭了吗?”
季维知刚刚光顾着呛人,一桌菜一口没动,还把自己气得半饱。
要不是他心软答应参加什么接风宴,今晚也不至于这么别扭。
这么一想,他不禁忿忿地发誓:姓盛的,以后我要是再理你,我他妈就是狗!!
“吃了。” 季维知口是心非地说完,听见肚子咕噜噜地抗议起来。
温绍祺信了:“那就行!你收拾吧,早点休息啊。”
身边总算没人打扰,季维知安静地换着衣服,一边跟饥饿作心理斗争,一边习惯性检查口袋里的东西。
忽然,他摸到一块软软的、温暖的方形物品。职业习惯让他本能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拎出来,发现那是一袋包着油纸的方糕,一共三块,还散发着余温。
“万…… 国…… 饭店?” 季维知松口气,小声念出袋子上的字,了然地松口气。
看来是有些人见他晚上没吃饱,偷偷给他加了餐。
这个人是谁,不言自明。
季维知捏着软糯香暖的糕点,嘴角不可抑制地翘了翘。
这是他从小到大都爱吃的玩意,甜而不腻,还有股桂花香,唯一缺点就是难买到。原来他总缠着盛绥陪自己排队才能如愿,结果现在不用缠也能吃到了。
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被悄摸塞进外衣口袋的,看来某人的 “反侦察” 功夫没减。
正走神着,身后早已睡着的温绍祺忽然翻了个身,迷糊地问:“维知,你闻到什么味道没?”
季维知猛地把纸袋重新扎好,塞回口袋里,头摇得像拨浪鼓。
“奇怪,是因为我饿了吗…… 为啥我闻到糕点的味儿?” 温绍祺眼睛还闭着,懵懵地吸了吸鼻子,诧异道,“你没发现?就你特爱吃的那个。”
季维知揉了揉脸颊,让表情恢复正常,“没有,你在做梦。”
“?” 温绍祺睡得迷迷瞪瞪的,半信半疑,“我这梦这么逼真?”
季维知点点头,“你接着睡会更逼真。”
温绍祺跟二百五似的,还真信了,倒头继续睡觉。
等视线里再次空无一人,不听话的嘴角又扬起小小的弧度。
季维知怀里揣着糕,傻乎乎地笑着,默默把誓改成:盛寻山,以后我要是再理你…… 你就是小狗。
第8章 召之即来
然而这个誓似乎没那么容易实现。因为接下来一连几天,盛绥都跟人间蒸发似的不见人影。
不过,季维知还能在各大报纸上见到他的新闻。无非离不开老三样,生意美酒美人。其中有一个专刊花边新闻的,甚至挂出盛绥在戏楼会客的照片,标题上写着:《盛家二爷再会旧友,周氏名角倾情献唱》
季维知木着脸,将它揉成一团扔到地上,过了会又捡起来叠好,放进书架最上层。书架里装着两年来关于盛绥的所有报道,摞到现在已经两掌高了。
里头几乎没几句好话,季维知每每看都不痛快,可他就是不扔,堆着,跟记账一样。这回也不例外。
季维知后仰,靠在椅背上,阖上眼,莫名想起当初的盛绥。
那时候还没人管盛绥叫 “二爷”,大多喊他表字,或是直呼 “盛少校”。
季维知最爱看他训练——肌肉都在军装下发力,紧实的线条彰显着男人的自律。还有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会流汗,会受伤,会沾血,但每副样子都闪闪发光。
两年过去,没人知道在排练场上挥汗如雨的人去哪了,反倒是逃兵摇身变二爷的故事流传挺广。
正出着神,季维知被一阵响铃打断思绪。
他接起电话,听到接线员报出一串数字,说是白公馆打来的。
“白大使?” 他讶异。
白安贤虽然与他同在泊城,又是旧相识,但因为盛绥的缘故,他俩很少联系。但俩人独处时还算客气,毕竟工作隔得近。
“哎,维知啊,问你个事儿呗。” 白安贤忙,开门见山,“你能不能帮我去学校图书馆找本书?”
电话那头报完书名,季维知更疑惑了。谁不知道白大使学富五车、藏书无数?就算是借书也不至于跑到军校图书馆来借。
听白安贤这语气确实挺急的,季维知只好答应:“成,过会儿替你瞧瞧。”
“哎,好。你先忙活自个的,我就是写谈判材料要用。”
正值 X 国跟泊城关系紧张,白安贤作为外事局大使,当仁不让地成了谈判团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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