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味道……”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压传来的。
仉淮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扭头往自己身上嗅了嗅,并没有嗅到什么味道。
他挺纳闷又疑惑,就算真是他自己闻不到,狄绛文也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啊。
下一刻,他忽然想起,刚才那个男人也说自己身上有味道。
说他,很香。
香?
他身上?
仉淮没有喷香水的习惯,所以只感到费解。
他脑中隐隐将这几件事情关联起来,包括狄绛文此时的异样,却得不出什么有用的结果。
可比起去想这些,狄绛文的情况要紧,他看起来十分难受,仉淮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刚才想要上前去帮他又被他喝退,一时有些着急。
“你、你还好吗?是哪里痛?我要不要去找人来……”
“不必,”狄绛文闭上眼睛,撑着墙壁的手骨节泛白,硬生生将原本光滑的墙面按出了几道蜘网状的裂缝,只是借着白大褂的遮挡没让仉淮发现。
他有点想让仉淮离自己远点,这样他能好受一些,心里却又不舍得。
实在是有苦难言。
狄绛文算是明白那个青年模样的妖魔为什么会是那种样子了,面对这种状态的仉淮,再加上魔王本身对他们的吸引,这根本不可能保持冷静。
哪怕是性命受到了威胁,也还是想着能尽量再看多一眼。
该死,殷九昭哪去了??他是什么毛病,怎么能让这种状态的仉淮一个人跑出来??
魔王隔一段时间,就会变成这样,原因不明,间隔跟持续时间同样随机。
他自己一个人是什么察觉不出来的,其实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只是看见他们难受的样子便能明白过来,然后短时间内,这就是魔王大人新的乐子了。
现在仉淮什么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现在的他的话,要是知道了,或许还会惭愧的自我隔离一下。
但是要真让仉淮远离了自己,狄绛文还是一样不乐意。
要提前结束也不是没有办法,说白了,只要魔力供给到位了就行。
至于要怎么供给,效率最高的肯定是……
狄绛文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强制性的把目光从仉淮的身上移开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真是一点预兆没有,明明前面几年没有这种情况。
他那会儿在暗处跟着,把仉淮活动范围里,方圆好几里的魔物杀了个干净。
仉淮看他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没事,并且看着看着,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加快起来。
真是疯了,他觉得狄绛文此时这种隐忍着什么的模样,倒跟梦里十成十的像。
他以前明明快性冷淡了,怎么这几天这么“欲求不满”??
双方一时间呈现出一种微妙的僵持状态。
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就在仉淮准备叫个救护车来把狄绛文拉去医院之前,他自己却先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知何时出现在仉淮身后的殷九昭将倒下的仉淮抱住,面无表情的看向狄绛文。
狄绛文对上他的眼神,怒极反笑道:“别那样看我,这不应该怪你擅离职守吗?”
殷九昭没有说话,他只是将怀里的仉淮抱得更紧。
龙的五感同样敏锐,他在回到家里的时候就嗅到了空气中残留的气息,瞬间便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才赶紧一路顺着找了过来。
狄绛文咬牙低声道:“既然你来了,就把他抱走!”
“快点!再磨蹭下去他要出来了!!”
不说龙能不能制得住一只疯狗,闹出来的动静绝对不好收场。
要说不情愿肯定是不情愿,可是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面不改色待在仉淮身边的,也就只有殷九昭一个。
并不是说殷九昭闻不到仉淮身上的味道,跟他们一样,该有的作用跟反应一样有,只是殷九昭能忍。
他一向特别能忍,是最能忍的那一个。
反正他们几个之间就相互骂对方变态,殷九昭表面上看着不苟言笑挺正经的样子,这种被迫隐忍着痛苦着的状态,只要是仉淮给予的,他绝对会在心里暗爽。
魔王大人以前拿自己的这种“特殊时期”当乐子,喜欢看他们苦不堪言的样子,而只要他不松口,也没人敢冒犯他。
再加上殷九昭的那种性格,所以其实他把仉淮带回去反而是最优解。
殷九昭像是根本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打算,他看也不看狄绛文,宽大的袖袍一扬,将仉淮遮了个结结实实。
他带着仉淮回自己的巢里,用自己的气味将人盖满,让那诱人的香气再也扩散不出去,被他贪婪的全部锁在了里面。
这真是何其甜蜜的折磨,他的喉咙,手指,全身上下从头到尾像是被火燎过,干渴得要命,若是恢复成野兽的模样,口涎早已经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舌头非得舔过什么才舒坦。
若果是以前的话,魔王大人会恶趣味坐在他面前,什么不做,却让他一点点的崩溃,直到再也维持不住正襟危坐的姿势,然后欣赏着他无比狼狈的模样。
魔王大人想让他开口求饶,可又觉得那样没意思,不管怎么样,最后会给他足够的甜头。
可现在……
仉淮觉得有点痒,却又不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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