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下肚,平淡无味,就是早上和中午没吃什么东西,喝这么急容易上头。
陆望那边也喝完了三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这么能喝?”
陆望记得自己在蓝吧看见童屿的时候,他面前落着一堆啤酒瓶,不知道是和哪个男人喝的。
这么能喝,自罚三杯能有什么问题?
童屿拿起一串烧烤:“一般吧,平时不怎么喝的。”
陆望:“平时不喝,所以特殊时候才会喝,对吧?”
陆望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人觉得话里有话。
童屿没否认,继续吃烤串。
两人面前的杯子立马被卢青山满上了:“来,我们一起举杯,欢迎陆学长成为我们的新室友,以后大家互相照顾,就是一家人了!”
玻璃杯碰撞在一起,陆望的视线始终落在童屿脸上,童屿很不爽的白了对方一眼,嘴里却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欢迎。”
夜晚的大学后门格外热闹,露天的场地上坐满了洋溢着胶原蛋白的青春脸庞,这个年纪的悲欢离合都在这里得到了释放。
年轻人情绪高涨,随着酒一杯杯下肚,气氛越演越热。
一箱啤酒见底后,童屿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见陆望站在水池边洗手,即便喝了酒,对方也不忘记把额前那几根毛理一下。
童屿站在他身旁洗手,其实他的酒量并没有很好,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在陆望面前示弱。
童屿的皮肤很白,出汗的时候,或者喝过酒的时候就会浮起一片红晕,白里透着粉。
陆望看出来对方的酒量并不是很好,因为此刻透过镜子,他看见童屿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他上头了。
“你少喝点。”陆望抽出纸巾擦手:“当心喝醉了被人捡走。”
童屿抬起眼,看着镜子里的讨厌鬼:“不知道是谁一直在劝我酒。”
“我还以为你很能喝。”
陆望见童屿洗好手了,递过去纸巾。
童屿接过纸巾擦手:“别得意得太早,后面还有第二场。”
“是吗?”陆望笑了一下:“你能扛到第几场?”
“扛到你进坟场!”湿成一团的纸巾被童屿准确无误的投进入了垃圾桶里。
“有脾气。”陆望朝他竖了一根大拇指:“到时候别给妈妈打电话说我欺负你。”
走在后面的童屿背脊明显的僵了一下,但他什么也没说,继续插着兜往前走。
妈妈?
他已经没有妈妈了……
童屿回去后一直闷着头喝酒,肉眼可见的不高兴,谁问他也不说,没喝几瓶就醉了,也没法继续和大家互动了。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童屿现在满脑子都是妈妈的音容笑貌。
妈妈笑的时候,妈妈生气的时候,妈妈打他的时候……
妈妈脾气不好,但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陆望不知道他妈妈去世了,说者无心。
可听者有意。
他又闷头喝了几杯,往事如潮水般袭来,他干脆仰起头,用手臂挡着眼睛。
陆望从厕所回来后就一直注意着童屿的一举一动,两边的人敬酒也好,玩游戏输了也罢,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童屿。
他原本在看男生好看的下颌线和锁骨,后来视线就不自觉的移到了男生的嘴唇上,再后来,他发现对方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唱得哪一出?
不过也有一首歌唱着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做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吧。
刚想到这里,陆望把椅子移到了童屿旁边,一只手搭上了对方的肩膀:“陪你去马路边醒醒酒?”
童屿听到这句话后,直接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身体微微有些摇晃。
他哭得很隐秘,那滴泪消失后,刚才的情绪已经通通收了回去。
醉了,却还醒着。
童屿站起身找烟,衣兜和裤兜全翻了个遍。
苏达直接点了一支烟递过去,烟还没递到童屿手上,就被陆望半途劫走了:“人都喝醉了,当心再烫着!”
他顺手递到唇边抽了一口,若有所思的看着站在对面的人。
童屿喝酒很上脸,脖子锁骨也肉眼可见的绯红,两只漂亮的眼睛一张一合,眼神迷离的望着他。
“把烟还给我。”
童屿伸出手要烟,陆望也站了起来,拉着童屿伸过来的手,防止他摔倒。
“换下一场吧。”陆望说。
卢青山结了账,和苏达站在路边拦车。
KTV的包间早就定好了,陆望扶着童屿进了包厢,男生的胳膊挂在他的脖子上,冰冰凉凉的感觉,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有些恋恋不舍的把胳膊拿了下来。
把童屿扔在沙发上,又垂眸看了两眼:“他这样没事吗?”
“嗨,没事儿!”卢青山说:“童哥喝醉了就知道睡,睡醒了还能继续喝。”
陆望终于知道对方坚持到最后一场的秘诀了,心说:这不是犯规吗?
KTV里的冷气开得有些足,陆望让服务生送了条空调被过来给童屿盖上,以免对方感冒。
嘈杂的音乐声冲击着耳膜,童屿硬是在这种氛围下睡了过去,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周围落着酒瓶子,陆望和卢青山还在划拳,苏达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坐起身来,头依然很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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